轻拈裙摆,她转了一圈:“没发现吧,这个裙子转起来像荷叶。”
顾培看的很认真,点头:“如荷独自开。”
林白青压住了裙摆,瞬间心情愉悦。
顾培是那种能把现代医学的学术报告写的词藻优美,花团锦簇的人,这人的文化底蕴还真不是盖的。
但是,听他这样说,她又觉得,他跟她上辈子相处过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
因为她上辈子从来没听他当面夸过某个女性。
没夸过她,也没在工作中夸过别人。
林白青心说难不成他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单纯,也会点花头的吗?
出到巷口上车,顾培刚发动了车,只听车盖砰砰响,抬头一看,是顾卫国。
看他那么焦急,顾培要摇窗户,但林白却说:“别理他,咱们走。”
心中烦石女儿面,心怀白却说,别理心中心而死。
她今天要去约会,不想因为顾卫国坏了心情。
一段时间下来,顾培能感觉出来,林白青对顾卫国有种特殊的针对性。
她好像特别恨他。
不过既然她说别理,顾培就盯着,直到顾卫国举手放行,发动车走了。
顾卫国身后还跟着楚三合
,拿张片子挥着:“那是神医呀,你怎么不拦着?”
“要不明天吧?”顾卫国说。
他不想触顾培的霉头。
但楚三合等不得,他说:"不不,咱得追上,是她看出我有病的,她肯定能治好我。"
顾卫国是为了能金针才陪着楚三合又是上医院拍片子,又是帮他找大夫的。
看到小叔头皮一麻,但为了金针,得,硬着头皮,追!
楚三合刚在军医院拿到检查结果,梗阻性黄疸,胰腺不正常,医生说有可能是胰腺癌初期,建议他即刻住院进行下一步的检查,展开治疗。
并顺带科普了一下胰腺癌。
总之就是,那是所有癌症中最可怕的一种。
这个可能就够吓人的了,而当人有病,能治病的良医就是神仙再世。
楚三合手抖的都打不开丰田皇冠的车门:“小顾你开车,追,追!”
就仿佛只要能追上林白青,他的胰腺癌就能彻底被治愈一样。
顾培带林白青来的是东海有名的西雅图餐厅,这餐厅自解放前就有了,西餐做的特别正宗。
林白青原来跟顾明来吃过几次,对这儿的水果沙拉和炸鸡排念念不忘。
顾培点了份头盘牛排和烤乳鸽,问林白青:“你是不是喜欢很喜欢吃鸡排?”
“嗯,我还要份水果沙拉.”林白青说。
“沙拉里不要柠檬汁,对吗?”顾培挑眉,语气温柔。
点餐的服务员望着灯下他光洁的额头,翘挺的鼻梁,都有点呆住了。
再看林白青时有种由衷的羡慕和欣喜,心说这一对儿可真养眼。
顾培居然连她喜欢吃的口味都知道,问招娣打听的吧。
林白青跟小孩儿一样,喜欢吃面包糖灯乍的鸡排,还喜欢闻它的味道。
而且这儿的沙拉喜欢加柠檬汁,她不喜欢,因为她不爱吃酸的。
此刻坐在这儿,林白青有种师父还在,忙碌了几个月,一老一小偷个空,出来大撮一顿时邦种空前的幸福与满足感。
同时,她愈发觉得顾培跟她上辈子相处过的完全不一样了。
她发现他不但会照顾人,而且还很懂得怎么
讨女孩子开心。
他如果用对待她的态度对待别的女孩子,没有人不会心动的。
当然,单身主义,有可能他是只谈恋爱不结婚的那种。
也许他只是在她面前是个威严的,沉稳的,耐心的,会照顾人的长辈。
但在别的女孩子面前就会不一样呢,也会像现在讨好她一样,讨好别的女孩子呢。
否则的话,军医院那么多女孩子,不会前赴后继的要追他,跟他谈的。
上辈子林白青还真没经历过这种形式的谈恋爱。
而且她也知道,军婚难离,在于军人一方不想离才会难离。
但要是军人一方提出离婚,将会比普通的婚姻更加容易离掉。
反正辈份已经变了,她也就不客气了,重活一回,也经历一次正式的求婚吧。
同一时间,顾卫国和楚三合也进餐厅了。
简直天赐良机,陪着检查了几天,可以确定楚三合真有病,就在胰腺。
治好他金针就来了,长着脚的金针将会自己走进灵丹堂。
为了金针,顾卫国就舍命陪楚三合了。
这时忽而响起钢琴的声音,紧接着是小提琴,旋律顾卫国特别熟悉。
好像这几天隔壁每天都会放这首歌。
一咂摸,这好像是林白青特别喜欢听的一首歌呀。
他不知道小叔要干嘛,没敢惊动,示意楚三合找张空桌子,坐下耐心等着。
先等等吧,顾培那个小叔,暂时还是别触怒的好。
话说,林白青在听到钢琴时也是一凛。
这些年有很多脸制人口的经典老歌她都很喜欢,从《涛声依旧》到《风含情水含笑》,再到港台的《女人花》,她都可爱听了。
但她这段时间最喜欢听的一首就是《千千阙歌》,也叫《夕阳之歌》,她年青的时候喜欢头一版,但后来会更喜欢梅艳芳的版本。
这首歌也会一直在她的歌单上,不同的年龄听,她会有一种不同的体悟感。
顾培适时问:“喜欢听这首歌?”
林白青点头,说:“我特别喜欢它的歌词,斜阳无限,无奈只一夕间灿烂,随云霞渐散,逝去的光彩不复返。”
br />顾培愣了一下,才说:“古人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但也说一轮明月碧空照,万倾银河金浪煌,过了黄昏还有星辰,有明月银河,跟夕阳一样好。"
本来挺伤感的歌,他一句话又把调子给扬起来了。
他又说:“你年龄还小,按理应该跟别的女孩子一样去读书,去享受属于这个年龄的,校园里象牙塔式的快乐,而不是去经营一个药堂,以及走入婚姻的。"
林白青一愣,她都准备好他要求婚了,怎么觉得这人要反悔?
她读书的经历并不愉快,因为课堂上老师讲的东西都是她早就知道的,每个老师讲课的时候都要时不时的看她,生怕一不小心要讲错。
反而是在灵丹堂坐诊,小小年纪当大夫,医治形形色色的人更有意思。
而且她想赶紧把库房里的药材全部制成药丸,并妥善保存。
他要真反悔,还不想在最近结婚,或者说要考虑一下,林白青就该摇人了。
她会把顾敖刚摇来,让他给她做证:这是父命,父命!
这时顾培又说:"我父亲经常说针没有两头尖,甘蔗没有两头甜,不是所有的事物都会有个非常美好的开端,但只要我们尽力去做,就会有好的结果。”
林白青心蓦的一提,她明白了,顾培这就是在求婚。
她还从没有想过被人求婚会是什么感觉,也觉得自己肯定会特别尴尬,但实际上当有个男人真正向她求婚时,明知他是被逼的,但她心里特别感动。
求婚,还要接吻吧,不会吧,就在这儿,当着那么多人?
但顾培给她戴上了戒指,却迟迟未动。
忽而,他手指轻指了一下自己的唇,喉咙吞咽。
灯就在头顶,照着他的发缝,林白青看的清晰,是汗珠,在往外渗。
他是因为害羞吗,不想当众吻她,还是因为是被逼的,不情愿,不愿意吻?
林白青心里蓦的一惊,还有最后一个可能。
她心说他该不会是,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