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眼镜放到了玄关的柜子上。
声音极其细微,但祝春好还是像只受惊的兔子般颤了下。
“既然阿蝶不喜欢老公那种亲密的称呼,那这次,就叫‘学长’好了。”
周炽微直起身,唇上挂着意味深长的弧度。"学长会给你,好好补课的。"
大
潮湿闷热的初夏夜,周炽不要开空调,只开窗。
祝春好的面前是半开的窗户,摊开的讲义,摇电的文字。她被他紧贴着圈在怀里,补课。
"……它的公式C=βw*Wr+βyw*yw,代表生命周期消费总储蓄取决于经济增长率及人口的年龄分布变量。这个听懂了吗?"
周炽的声线与下午的讲座同样低沉悦耳。
然而祝春好却一丁点儿也听不进去,大脑一片混沌,她拼命咬着唇,控制着溢出一丝细细的鼻音。
"听,听懂了……"
周炽“嗯”了声,双手托着她的腰,提问:"公式里c为年消费额,βw为财富的消费倾向即每年消费的财富的比例,那Wr呢,是什么?"
长袖卫衣还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汗水洇湿了额角的发丝,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顺着她的下巴滑落,氤氲了讲义的字迹。
"不,不知道……"
身后的周炽“啧”了声,仿佛在戏谑“刚刚不是说听懂了吗”。祝春好撑着桌子深深换气。
“是实际财富。”他空出一只手,越过她,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桌上的讲义,"这里,念一遍。记住。"
祝春好想看清讲义上的文字,但是眼前晃得厉害,模糊成碎影。
教师公寓的隔音效果自然没有她家和学校旁的平层好,更别说还开着窗,祝春好甚至能听到隔壁播放的美剧声音。
她太久没有回应,周炽在她身后询问语气地“嗯”了一声。她只能从齿间挤出一句:“看不清……”
“哦。那你跟着我念。”
周炽拥着她往前靠了靠,祝春好短促地倒吸一口气后,死死锁住了唇。周炽在她耳边轻声念:"Wr为实际财富
,yW为年工作收入。"
"……Wr为,实际财……"祝春好咬着牙,艰难地用发抖的语调吐出这几个字后,就再也念不下去了。
"不能,不能补了,我明天还训练……"她红着眼圈,担心他不答应,还细着音儿主动叫他:“老公……”
周炽隔着布料,去寻那颗小痣。
感受到她后背的骤然紧绷后,他轻轻磨了磨,哑笑一声:“老公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叫,现在在学校,还是叫我学长吧。"
祝春好终于带着哭腔喊了他这个复杂又微妙的称呼:"…学长…周炽学长。"
周炽吻去她凳角眼角的汗液和泪花,嗓音满意而低哑:“宝宝好乖。”
陌生的地点,陌生的称呼。
熟悉的人,熟悉的事情。
窗外的电视,燥热的空气。
外面的灯光映在玻璃上,在她充满雾气的眼中混乱成旖旎绚烂的光影时,她终于听清了隔壁电视播放的美剧台词。
男人和女人的话语交织。
"I want you so bad."
"Take me right now."
补课结束,周炽重新戴上无框眼镜,嘴角翘着:
"今晚补课先到这里,剩下的九天,每天都要来找学长补课,知道吗?"
大
清晨罗恩芮被自己的闹钟唤醒时,发现昨晚她睡觉前还没回来的祝春好,已经换好新衣服,半靠在对床的床头,一副没怎么睡醒的样子。
罗恩芮坐起来:“咦,师姐,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然都不知道。”
刚刚……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周炽把她送回来的。
因为她昨天的卫衣和裙子已经被汗湿透了,皱皱巴巴的没法穿,她带他去教师公寓时根本没想到会有这出,没有拿换洗的衣服,只能穿了周炽带来的衣服,趁天还没亮人少的时候回宿舍。
周炽送完她,就回公司工作去了,他之后几天的讲座都是在晚上六点至七点半。
“嗯。”祝春好打
了个哈欠,迷糊道。
罗恩芮看她精神有些萎靡,眼珠转了转,突然问道:“师姐昨晚和炽哥在一起吗?”
祝春好半眯着眼,又梦游似的应了声。而后便听到了罗恩芮一阵诡异而又别有深意的“噢噢噢嘿嘿嘿”。
祝春好猛地反应过来,连忙道:
"……补课,他昨天讲的我有些没听懂,他给我补课了。"
罗恩芮傻眼:“啊?”
不会吧,炽哥明明看起来是,很能干,的样子,结果和师姐在一块就是……补课??他俩那天在演唱会后台不是挺带劲的嘛?
祝春好现在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重重点头。“对。就是补课。补完课我们还吃了小龙虾呢。”
是他说的那叫“补课”,所以那就是补课。
“补课”完,因为晚上没吃饭,还是点了外卖。
她故意折腾他,点了小龙虾让他用这瞎指讲义逼她念书的手剥。没想到人家一点都没觉得气,还真慢条斯理给她全剥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