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神情恍惚,斜卧在奚华怀里,使劲晃了晃脑袋,终于清醒了两分。
耳朵被温热的气息轻拂过,有些酥麻的痒意,他下意识就缩了缩脖子。
奚华微微起身,深邃晦涩的目光,正对上了少年因为情|欲,而泛红的濡湿的眼睛。
“你想要什么,就主动开口求,你不求,为师又如何知你心意?”
牧白眨了眨眼睛。
虽然浑身燥热难忍,如置身火海一般,四肢百骸都在向他疯狂叫嚣。
但他难得还能保持镇定。
看起来并没有一丝一毫羞耻感,反而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突然伸开双臂,主动勾上了奚华的脖颈,献上了艳丽温热的唇。
在师尊的面颊上,留下一抹唇红。
奚华冷峻的神色,一瞬间非常动容。
他故作刻薄的姿态,也瞬间被瓦解了。
一双温热又白皙纤细的小手,轻轻托过奚华的面颊,然后伸指轻轻摩挲着他的眉头。
牧白一边摩掌,一边低声念叨。
“师尊,不要皱眉,不要生气。”
“不要不安,不要惶恐,不要害怕被爱,我会一直陪着师尊。”
牧白似乎生了一双,能轻易看透人内心的眼睛,竟一语道破天机。
说了句直击心灵的话。
他告诉奚华,不要感到不安。还摸索着,抓住奚华的右手,同他十指相扣,密不可分。
奚华心神剧颤。
一瞬间,就突然什么脾气也没有了。他想发作,也找不到任何合理的借口。
目光垂落在两人紧扣在一起的双手上,奚华竟有一些想要落泪的冲动。
这是小白第一次正面的,直击心灵地安抚他的情绪,原来,小白早就识破了他刻薄寡情的外表,发现他脆弱的内心。
可是——如果,奚华不对牧白刻薄一些,严苛一些,凉薄寡情一些,那么小白将来不得已,要暗害他时,该有多么痛苦挣扎?
小白是那样深爱着他,爱他爱到泥足深陷,无可自拔。
明明是那样娇气,却宁可自己躲起来,默默忍受一切痛楚,也不肯伤师尊分毫。
r />还要在事后,假装无事发生,对着师尊展露笑颜。
小白不会知道的,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被师尊给发现了。
小白同样也不会知道,在隔着明珠窥见他痛到满地打滚时,奚华看得心都要疼碎了。
几次想不管不顾,直接冲回峰,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又担心事情败露之后,小白就彻底沦为一颗“废棋”,惨遭苍玄风的无情舍弃。
而废棋的下场,往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奚华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小白惨死在他面前!
他宁愿小白多误会他一些,多恨他一些,只要能少爱他一些,那么——小白往后在做任何事情时,是不是会简单一些,从容一些?
不会再像今夜这样,因为舍不得伤害师尊,就躲起来独自承受苦痛?
甚至————甚至还为了讨l师尊的欢心,就给师尊准备了一个好大的"惊喜"。
明明小白痛得要死,还要冲着顺尊拼命笑……明明小白年纪那么小,却又那么有担当,还懂事。
可他这个当师尊的又是怎么做的?他却因为吃醋,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一滴滴地从奚华素来冰冷无情的眼眶里,掉落下来,溅在了牧白滚|烫发红的俊脸上。
牧白被媚|药冲击得厉害,整个人迷迷糊的,只觉有什么热乎乎的液体,砸在自己脸上了。
他下意识伸手胡乱摸了一把,触手一片温热濡湿。
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暗想,本来他还在吐槽统子的审美差,竟给他弄来这么花里胡哨的衣服首饰。
大红配大金,一条金灿灿的披帛,挂在臂穹处,就跟袈裟似的,怪里怪气的。
想不到啊,当真想不到啊,还误打误撞,正对了奚华的品味!
奚华也确实挺贪色的,这不,贪婪的口水都滴下来了,还弄了他一脸。
脏死啦!
不,也许是流的鼻血,但不管是口水,还是鼻血,都一样脏死啦!
牧白暗自嫌弃,不动声色地歪过头,把脸贴向奚华的胸口,还使劲蹭了蹭,试图把脸上的脏污,全部抹师尊身上。
奚华见状,整颗心都快融化了
。
只觉得小白娇弱无助,还楚楚动人,一副十分依赖师尊的可怜样子。
即便不久之前,奚华还恶劣地要求他,爬过来。奚华承认自己多少是有些嫔妒心作祟。
小白……小白,那么爱他的小白,他到底应该如何很下心肠,再对小白有一丝一毫的不好?
他再要欺负小白,那他还是人么?
怎么能忍心伤害一个一心一意,只爱师尊的小可怜?
小白从始至终,一点点坏心思都没有,即便曾经有过,也都是曾经了。
“是师尊不够好,对你也不够好……”
奚华将人抱得更紧,眼泪不受控制地落在了牧白雪腻的颈窝,打湿了他的头发。
“是为师的错。”
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当初,他设法将小白赶出了玉霄宗,那么,现如今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伴随着小白日益长大,奚华慢慢就会发现小白的好,然后,对小白渐渐改观。
时间一长,两人就会互生情愫。
若是小白一直在玉霄宗长大,那么,就绝对不可能有机会,遇见苍玄风。
还受了苍玄风的控制和挑唆!
只要一想到云千羽说的,小白看起来似乎被苍玄风很狠调|教过了,奚华就心痛如绞!
对从前对小白行过的恶事,追悔莫及!
同时,奚华也无比惊惧。生怕小白将来有朝一日,会恢复记忆。
想起儿时师尊虐待他的种种,想起师尊对他犯下的恶行,从而……从而对师尊失望透顶,甚至是不再爱师尊,选择逃离师尊!
奚华的脸色瞬间煞白,血色也褪得一干二净。肩膀剧烈颤动了几下,更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小白,你会一直陪在师尊身边的,对不对?永远不会离开师尊的,对不对?”
牧白就跟安置在火架上的甘蔗似的,整个都快被烤干了。
他可是往嘴里足足灌了一瓷瓶的媚 药啊,整整一瓷瓶!
统子说,衣服首饰胭脂水粉还有媚|药,都是从修真界鼎鼎有名的极乐坊偷来的。
这媚│药货真价实,专门用来对付一些不肯接客的犟驴
,只要沾染分毫,饶是再三贞九烈,也要化身世间最风|骚的荡夫……
而且,在药物作用之下,皮肤上还会浮现出艳丽的梅花印记,肤色越雪白,越娇艳。
天底下没有任何人男人,能保持得住。总而言之,说得非常离奇。
但不知道奚华是怎么回事,光紧紧抱着他,又是喷鼻血,又是流口水的,可怎么就……怎么就不行动?
怎么一点点动静都没有?
牧白郁闷极了。
恨不得直接扒拉师尊的腰带。
但他觉得风情万种和风 骚 浪 荡,还是有极大区别的。
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想稍微正经一点。
可他真的快被活活烧干了!!
如果奚华再不碰他的话,他真的会像统子说的那样,引火烧身,作茧自缚了啊!!!!
牧白实在忍不住了,猛地张口狠狠咬了奚华一口。
他的脸埋在奚华的胸膛,视野受阻。
不过随便一咬,竟咬到了师尊过分傲人的胸肌上,还直接咬在了……
男妈妈!师尊不愧是男妈妈!
这是快被烧干脑细胞的牧白,此刻唯一的念头了。
随即头顶就传来一声闷哼,奚华微微吃痛,但脸上的神情却异常享受。
“小白,你当年是那样小,跟在我后面,一口一声师尊的喊着,如果当年,你没有离开师门,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