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我听说你怀孕了,是真的还是讹传?”
林溪一脸淡定道:“是大夫误诊。可能是我一直月信紊乱。”
太后:“原来是误诊,倒也不打紧,左右你还年轻。”倒不算是坏事,毕竟国公府风头过甚。
梁境安膝下无子,才把林溪过继为嫡女。若是林溪生了个儿子……那梁境安便有了个孙子。这孩子以后肯定要承袭爵位的。
皇帝和英国公这对君臣,只怕是要生出嫌隙。
眼下众人的眼睛都在端王之死上,但依然不少人盯着国公府。内忧外患,外患不影响内忧,哪怕是快要火烧眉毛,也不影响内斗。
太后既然为太后,漫长岁月里熬走了无数对手,又有什么看不开。
不生也好,抛开这些不论,她私心里觉得林溪还是个小姑娘,没有半分人母的样子。
亲生女儿就是因为生孩子去的。便不想林溪过早生子。左右她能拿捏得住夫君,并不靠生子固宠。
林溪前脚刚走走出太后寝宫,后脚她无孕的事就传到了周帝耳朵里。
周帝心里的石头落地,难得有件顺心的事。他和英国公还能做对流芳千古的君臣,不会离心。
林溪怀孕是误诊,许多人长松了口气。也就没人追究这是场乌龙。
林彦很
不淡定。
这才刚回来首日,无数人来和他求证……林溪是不是怀孕了。他不厌其烦地澄清。
无语,这些人闲着没事干,为什么盯着林溪肚子?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其实也希望国公府能添丁添口。
日有所思,等不到晚上,日就有所梦。
林彦午间打盹儿,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千辛万苦怀孕,然后过五关斩六将,避开了所有算计,终于足月生了个大胖儿子。
国公府总算有后了!然后……他突然从梦中惊醒。顿时心里五味杂陈,梦里折腾那么久有屁用!他是个男的不能生啊!
这个梦太可怕了。林溪那个祸害真害人不浅!
何持让办完差事,从衙门回到国公府,马上让人去知会姐弟俩一声。他在祠堂等着人。
恰好陆焰也在,夫妻俩便一同过来了。结发为夫妻,有福同享再说,有难一定要同当的。
林彦早他们一步到。只有看到大哥,他心里才会踏实。谁懂啊,有大哥在的安全感!
林溪脸上堆着笑,十分乖巧地说:“阿兄许久未见我,不知有没有想我?我买了礼物给你,已经放在你书房了。"
何持让开门见山道:“毛毛我问你,猎场的事是你做的吗?”
林溪心里一咯噔,表情却无比平静。
“什么啊?哦,你说端王的事情?这不关我的事。已经都有结论了,那是赵国人干的。赵国人真丧心病狂。"
消息一传回来,何持让就察觉到不对劲。按道理说,他家毛毛已经长大了,还有了夫君。应当有她自己的生活。
哪怕知道这些,何持让还想看着她,管着她。心里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妹妹还小的时候。自己只要稍一放松,她在背后什么祸都敢闯。现在,能力越大越不让人不放心。只怕再过十年,他还是一样放心不下。
只是问了一句话,何持让的猜测便得到了证实。毕竟是他从小带大的孩子。
"给我跪下!他再如何作恶多端,你也不能私下处刑!你做事之前,难道就没有想一想后果!"那么多军队,万一被抓住了...
林溪正在想如何狡辩,林彦却已经很丝滑的跪下了。他虽然不够聪明
,但一直很会看眼色的。
林溪跟着跪在了蒲团上,既然不能狡辩,她转而为自己开脱。
“是他们先动的手。又不是我要杀端王,是信王要杀的,我不过跟在后面,顺手补刀。”何持让:"什么?"
林溪:"好吧,我不该补刀后,为了公平起见……又顺手杀了信王一刀。"但是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忍得住!
何持让头晕目眩:"什么?"你竟然把多一个刺杀皇子,说得像是去菜场多买了一捆白菜!
陆焰左右看看,小舅子和夫人都跪下了,他一个人站着不太好。便也从善如流的一道跪了。
这对兄妹互为软肋,好吧,其实两个人都不软。
何持让很有原则,一直以来如兄如父,全心全意为妹妹着想。正是因为这样,他说的话很管用,众人也会愿意听。
这样的兄长,是陆焰没有见过的。毕竟他那几位皇兄,不出手迫害他,已经是万幸了。
何持让:“岂有此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是不是我现在管不着你了?”
林溪摇头:“没有了没有,阿兄永远可以管我。”
“我看未必吧!”林溪:“管得了,我知道错了。”
林彦火上浇油:“都怪你林溪,你要把大哥气晕过去了!”有人在外作威作福,回到家中不照样跪祠堂。
林溪:“……”还是打少了。
何持让:“就算你心里没我这个兄长,但是你也要为自己考虑,万一失手怎么办?”
林溪:“……下次不敢了。”
垂下视线,想的是她才不会失手。
何持让看向另一个人:“陆焰你竟然不拦着她,她若做错事,你就不会受到牵连吗?”
陆焰叹息一声:“都是我无用。”
这对姐弟,在外面都各自春风得意。只有他们兄长面前,才是被教训的孩子。
林彦替人打抱不平:“这也不怪我姐夫,毕竟也得拦得住啊。”
林溪:“……”还是平时打少了。
算了她认命了。事情是她做的。也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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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三个人都跪着,虽然不太懂,但大家有难同当嘛。他跑过去占了个位置,二话不说便“扑通”跪了下来。
何持让忙把地上的小郡王捞了起来。"你不用跪,你不像他们胆大包天。"
封烨仰起头:“可是我好久没见到林溪,我想她陪我玩。”
何持让转过身,看着他们,想了下说:“以后做事要三思后行,今天长个记性,要跪……一个时辰才能起身。"
见大公子从祠堂出来,单武上前问:"公子可有请家法。"
“没有。”毕竟孩子大了,打还是不好。
单武:“这事您是否会告诉国公爷?”
何持让:"事已至此,还是暂时不说。"他想了想,国公爷和皇帝君臣情谊深厚,那还是瞒着吧。
单武:"……"
都被踏雪姑娘说中了,紧要关头,这位定然以小姐为先。他也不会告知国公爷真相,毕竟眼下他可是小姐的人。国公爷下次回京,又有一堆惊喜等着。
三个人并排跪在祠堂。
林彦皮糙肉厚,这对他来说没半点影响。他看向旁边的林溪,轻哼一声,道:“现在你知道错了吧。”
“错了,还是做的太明显。”
她以前是赤脚不怕穿鞋的,现在穿上了鞋,更可以为所欲为。好吧,那也不能。现下不就跪在了祠堂。
陆焰没有说话。他喝了国公府这么多补药,跪一跪也不算亏本。
林溪从祠堂出来,天已经黑了,檐角下的灯笼也都亮了起来。她打算和兄长说说话,被还在气头上的何持让拒之门外。只能灰溜溜回了自己院子。
看着铩羽而归的人,陆焰没忍住轻笑出声。林溪恼羞成怒,伸手便去掐他:“你笑什么笑?”
她本来以为陆焰会躲开,但却并没有。对方看着她,任由她来掐。眼里像是盛着柔柔的月光,真是好看极了的一双眼睛。
林溪用力掐了一下他胳膊,然后又轻轻掐了两下。这才讪讪然收回手。
朝局渐渐平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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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庸碌,这些年来处处被端王压制,也就占了个储君名号。仿佛被天降大饼砸中,竞争对手一死一伤,短期内他的权势便如日中天。
端王的一些旧部,以及好几个从前持中不言的大臣,见局势渐渐明朗,纷纷站在了太子这边……周帝对比一言不发.
太子近日还当众大言不惭,说有真龙命格的人,自有上天庇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着就行了。他父皇当年就是等他几个皇伯父都死了,这才坐上皇位。
林溪听人说起这事,也只是笑了笑,未曾表态。
她近来忙着在兄长面前好好表现,让他能看见自己改变。呜呜,在改了,已经改好了,可别生气了。
单武进来时,林溪正在写字贴。态度前所未有的认真,自然是另有目的,准备晚上就拿去和兄长表功。
"小姐,大公子和太子那边的人,今日在衙门起了冲突。"
林溪持笔的手顿住,笔尖墨迹顺势往下淌,渐渐在纸上晕开。"太子的人?因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