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台阶上轻松跃下,然后一步步到了江郁面前,仰头看向他:“好久不见。”
不知是楼上的暖气还是楼下冷风作祟,夏稀的脸红扑扑的,眼睛却漆黑湿润,折射着冬日冷肃的日光,看起来依旧如记忆里一般清亮。
江郁原本冷硬的面部轮廓,一点点软了下来,薄唇弯起,露出一点儿熟悉的肆意的笑容:“好久不见。”
两人并肩走着,江郁一手拎着滑板,另一只手熟练地接过他的画包。
俱乐部的表演是两点开始,这会儿到的还早,室内开着暖气,夏稀卸了羽绒服,穿着轻便的毛衣和牛仔裤,在江郁的指导下重新尝试着玩滑板。
室内的障碍和坡道都更专业,除了他们,还有几个八九岁模样的小孩戴着头盔和护膝护腕,在U型坡上熟练地溜着滑板
“我是不是很笨?”夏稀扶着江郁的手臂,有些苦恼地看着旁边小孩麻利的动作。
他仍然无法独立上板和平地移动,只能将江郁当成人形拐杖,跟半身不遂似的在30度斜坡上尝试着溜溜。
想起在Uncle Gee的画廊里看到的那几个小孩,怎么现在小学生都这么厉害的吗?!
他竟然连小学生都比不过?!
“还好,你这样总算是给我们普通凡人留了条活路。”江郁稳稳地抓着他。
夏稀竟无言以对。
哪怕只是这样小儿科地玩了半个小时,夏稀仍然出了些汗,浑身的多巴胺也随着运动快速分泌。
正好江郁被策划叫走,说是沟通下午临时加的他的表演部分的安排,夏稀收了滑板,心情愉快地逛着陌生而新奇的滑板室。
走到荣誉墙的时候,他放慢脚步,逐一看着墙上的那些照片还有金色的奖杯,视线掠过其中某一张照片时,脚步猛地顿住。
照片上的人竟然是江郁,他穿着黑金色印着俱乐部logo的衣服,捧着硕大的奖杯,脸上是畅快而耀眼的笑容。
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一同合影的男人,夏稀来的时候看见过,江郁和他打了招呼,他是俱乐部的老板。
这是什么时候?
光看照片的话,江郁的容貌和现在所差无几,应该就是近一两年的事。
夏稀走近了些,照片下面写着两行小字,注释着时间地点还有什么比赛获得的什么名次。
当看清时间是今年一月一号的时候,夏稀愣了一下,想起来那天江郁好像是在忙,发消息也是很晚才回复。
可是看见地点在邻市的时候,他再次愣住了,他去邻市比赛了吗?当天去的?为什么没有跟自己提起这件事?
夏稀的思绪快速运转了起来,敏锐的直觉察觉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元旦前一天江郁说家里有事,提前走了,难道就是去参加比赛了?
那为什么藏着掖着似的,也不说清楚一些,自己也好为他加油啊。
难道是……怕拿不到名次,觉得丢脸?
正好老板见他一个人在这看荣誉墙,也知道他是江郁的朋友,便走过来热情地为他介绍道:“这是今年元旦刚拿的奖,江郁虽然没走专业这条路,但他确实有天赋,也滑得好,你都无法想象,那天的现场有多热烈,场子都快掀翻了!”
夏稀出神地看着照片里满身意气的少年,仿佛在试图想象那一刻的场景。
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呀?也没说录一段小视频给他看看。
心里忽然有些遗憾和失落。
老板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自顾自道:“本来他都拒绝了的,跟他说了奖金都给他他也不答应,后来不知道怎么忽然又松口了,得亏他松口了,不然我们俱乐部就只能遗憾败北了。”
“奖金?”夏稀捕捉到了一点关键,转头问道:“比赛还有奖金吗?是多少?”
“也不是太多啦,一万块钱,不过对你们学生来说可能够花好久了。”
夏稀感觉耳膜嗡嗡作响,老板的话像是忽远忽近,他的脑海里只剩下那个漂亮的黑胡桃木颜料套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