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童斜斜地倚着厨房门,视线落在白越的右手。
绷带完全解开,露出满是伤痕淤青的手,虽然先前又绷带缠着,但因为水是刚烧开的,手背一片通红,掌心满是鲜血。
用镊子拔掉碎玻璃后,鲜血流得更厉害了,看起来还挺严重的。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白越缓缓说: “童童,我手疼。”温童: "……怎么没疼死你。"
他瞥了眼白越完好无损的左手,掀起眼皮,望着白越的眼睛,开门见山地问: “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用右手挡的吗?"
白越不是右撇子,左右手都用的很顺畅,以他们俩刚才的站姿,白越更方便的是抬左手,而不是用早就伤痕累累的右手。
温童盯着白越,白越闷不做声。
温童: “说话。”
白越垂下眼帘,缓缓说: “我没有骗你。”
没有说话,当然是没有骗人。言下之意,刚才是默认了。
温童嘴角抽了抽,故意用右手挡热水。之前还故意让那些绑匪动手,打右手……
在地下室的时候,温童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怀疑白越,正常人哪会这样做?用自己的身体当筹码,想要博取同情和关注..温童喃喃道: “你真是个疯子。”
白越望着他眼里的震惊与难以理解,思索片刻,缓缓说: “你讨厌的话,我可以收敛。”用词十分精准,收敛,而不是改变,像是知道自己改不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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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越坐在椅子上,仰头看他。
男人穿着件纯白的毛衣,扬起脸的姿势令他漆黑的发丝自然地垂落,露出雌雄莫辩的漂亮眉眼,玻璃珠似的眼睛目不转睛,像是一条忠心的大白狗。
前一刻像是发疯的恶狼,这会儿又突然伪装成了萨摩耶。
温童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太会演了。怎么不去演戏呢?好歹能为华国赚几座奥斯卡最佳男演员。
他转身回到厨房,准备自己做点吃的。
刚翻出一包泡面,帮佣快步赶进来,夺过他手上的泡面,着急地说: “先生,您想吃什么直接吩咐我就行了。"
温童: "不用,我自己煮。"
“不行不行,”帮佣连忙摇头,脸色难看, "您要是不小心受了伤,白先生会怪罪我们。"温童伸手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再为难对方,无奈地说: “好吧。”
"你煮,我看着。"
面很快就煮好了。
帮佣甚至都没敢让他端,生怕烫着或者摔了,帮他端到餐桌上,摆放好碗筷。
"烫,您慢点儿吃。"
温童坐下,刚拿起筷子,白越的视线就飘了过来。直勾勾地看着他吃面,仿佛他吃面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似的。
温童吃了两口,被他灼热的视线盯着有些倒食欲,忍不住说: “你不用去公司吗?”
白越: “我可以居家办公,在线会议。”
温童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话听起来是要时刻呆在屋子里的意思。
他直接了当地说: “你看着我我吃不下去。”
白越眼睫颤了颤,低声道: “那我不看。”说完,他转过身,背对着温童。
温童:"……"眼睛是真的没看,人还留在餐厅。
温童深呼吸了一会儿,不再和白越计较。他真的饿了,赶紧吃完赶紧回房。
短短几分钟吃完了一碗泡面,他放下筷子,端起水杯就上楼。没有多看白越一眼,更没有注意到白越的右手没有进行包扎。白越坐在餐厅,看着楼梯所在的方向,阴郁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寂寥。右手的鲜血滴滴答答往外流,掌心的疼痛拉不回
主人纷飞的思绪。
Amora带着需要签署的合同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白越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棱角分明的五官投落下阴影,像是一尊冰冷阴沉的雕塑,死气沉沉。
"白总。"
Amora往前走了两步,注意到白越右手的伤势后,惊呼一声。她立马走上前: "您的手……"白越眼珠微微转动,慢慢回过神,对Amora说: "玻璃扎的。"
"拿双氧水。"
“是。”Amora连忙照做,用双氧水替他冲洗伤口。
白越垂眸,看着掌心的血液被冲干净,暴露出深深的伤口。他不紧不慢地说: “童童不在乎我右手的伤。”
Amora冲洗的动作一顿。想到男人上一次特地吩咐的“不用手段”,她低声试探地说: “那需要伤得更严重些吗?”
白越奇怪地瞥了她一眼,拿出医疗箱里的麻醉针和医用缝合针。
他单手为自己进行麻醉缝合,冷冷淡淡地说: “童童根本就不在乎我有没有受伤、伤得多重。”
“他不在乎,我为什么还要自虐?”
"我有病吗?"
Amora沉默了,好有道理,没法反驳。
作者有话要说:
温童:你没有病吗?
白越: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