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童慢吞吞地说:"就是那个……说我想的话,可以在曼谷玩几天。"
陆匪懒洋洋地应道:“当然算数。”
温童眨了下眼,正要说那就在曼谷玩几天,第一个字还没开口,便听见陆匪说:"不过得等几天。”
温童:“为什么?”
陆匪抓过他的手,摸在掌心,别直他的大拇指,比了个一:"一是因为现在事情还没调查清楚,留在曼谷很危险。”
他继续掰直一根手指:“二是因为乖宝现在屁股没好,留在曼谷也玩不尽兴。”
“三是因为要先回橡岛和乖宝算账。”
算账?温童立马缩回手:“算什么账?”
陆匪: "第一, 乖宝不听老公的话躲起来, 影响老公发挥, 老公的左臂英勇就义。"
“第二,乖宝乱跑,被陌生人送回来了,幸好遇到的是个傻的美国佬,万一遇到了人贩子怎么办。”
温童:“??”先不说这账算的多少离谱……
“你、你不是说不生气了吗?”
陆匪唇角微微扯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老公是不生气,但账还是要算清楚的。"“亲夫妻,明算账。”
温童:“……”滚啊!
轿车疾驰,冷风呼啸而过,吹拂面颊,令他大脑格外清醒。
温童深吸一口气,掀起眼皮,学着陆匪的样子,伸出一根食指,睁着眼睛说瞎话:"第一,你的胳膊没有
英勇就义,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第二,我不是不听你的话,是被吓到了所以乱跑。”
"第三,我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跟,而是看见了对方是诺亚,才喊住他,带着他回房间帮你们。”
温童觉得自己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了这些话,但陆匪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眼底的些许紧张。
嫣红的唇瓣紧抿,像鸦羽似的睫毛颤着,显然是极少撒谎。陆匪只觉得可爱,眼底含了丝笑意。
这次意外他受了枪伤,少年受了惊吓,他本来也没打算对温童做什么,只想借此机会让他乖一些,别再乱跑,免得在这特殊时间被有心人士盯上。
陆匪顺着温童的话哄道:“这么看来是老公错怪乖宝了。”“乖宝说该怎么办?”
温童直直地看着他:“你不能和我算账。”
陆匪点头应道:“好好好,老公先和你道歉。”
话音落地,他抓起温童的手,飞快地在他指尖落下一吻, 瞰了一口。
温童:“??”这特么的叫道歉?分明就是吃他豆腐!
他嘴角抽了抽,用力缩回手。
大概是因为中了枪,陆匪的力道不重,他直接就抽出了手。
陆匪屈起手指,摩掌指尖残余的温度,又说:“虽说乖宝是为了老公好,但老公脑海里都是乖宝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
他看着温童,幽幽地说:"老公心寒啊。"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真正的失望,也不是泪流满面……”
温童:“……”
他知道陆匪不可能就因为那么几句话放过自己,男人面上是惺惺作态的伤心,眼里是显而易见的不怀好意。
温童想到自己准备的其他话, 掐了掐掌心, 主动问道: “你想怎么办?”
说完,怕陆匪又扯到床上,他连忙补充了两句:"我屁股还疼着。"“现在还有点肾虚。”别想做那档子事!
听出言外之意,陆匪假惺惺的表情瞬间消散,化为真实的笑意。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那乖宝撒个娇,哄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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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用僵硬地语气说:"你,别生气了。"
陆匪等了会儿,没等到下一句,挑眉道:“这叫撒娇?”
温童点头。
陆匪:“这叫哄人?”
温童继续点头,眼神飘忽。
陆匪没忍住,笑出了声。
看见温童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心里觉得好笑又满意。不会措娇,不会哄人,说明温音没有对谢中做过这种事.
很好,非常好。
陆匪舌尖抵着牙关,浸不经心地说:"菲宝看起来第一次措娇,老公要求不高,也不期待乖宝说什么话,但至少得……亲两口吧。”
温童眼睫颤了颤,他不意外这个要求。陆匪要是真的单纯想听他撒娇,那才奇了乖啦。
这几天下来,他的底线已经一退再退了。亲个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着,他微扬起脸,凑到陆匪面前,吧唧了一口脸颊。
还没来得及后退,后脑勺被一只有力的大手覆上。
陆匪按着他的脑袋,再次吻上他的唇。
男人似乎已经学会了亲吻,轻车熟路地撬开齿关,扫荡他的口腔,卷住舌尖。
温童觉得陆匪十分熟悉自己的身体,甚至比他自己都要熟悉几分。
亲吻时的每一个停顿,每一次呼吸,都能令他身体颤栗,仿佛有股电流涌过,酥酥麻麻地流淌遍全身。
他眼睫颤抖不止,被亲得眼尾泛起一抹薄红。
陆匪的亲吻变得温柔了不少,但时长完全没有缩短。
温童感觉自己的呼吸被尽数攥取,有些喘不上气,他强忍着一巴掌拍在陆匪脸上的冲动,死死地抓着陆匪的胳膊。
良久,直到他舌根发疼,陆匪才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一吻。
这一吻持续的太久,陆匪左臂的伤口有些崩开,鲜血溢出,空中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毫不在意,往后一靠,像是头饱餐一顿凶兽,眼里充斥着淡淡的餍足和还未消散的痴迷,慢慢地舔去唇边的水渍:“乖宝好甜。”
温童微喘着气,眼神清明。
吃饱了,脾气会好。不
论是人还是凶兽。
他抿了抿唇,盯着陆匪漆黑狭长的眸子,噪音微哑:“你的账算清了吧。”
陆匪笑眯眯地点头:“听乖宝的。”
温童扯了下唇角,双眸清澈明亮: "现在该轮到我算账了。"
陆匪微微一怔,掀起眼皮,撞进那透彻清明的眼瞳。
像是两汪干净纯粹的清泉,映着车内的微光,映着面前的人,映着卑劣丑恶的他自己。
陆匪看到温童眼里怔愣的自己,听到少年清朗的声音缓缓说:
”在房间的时候,我明确地说过我不想陈金的生日宴,我没有兴趣,我身体不舒服,只想休息。"
“是你逼着我去的。”
“你非带我去,甚至让我坐轮椅,推着我去,结果遇到了枪击。”
他神情不悲不喜,语速很慢,咬着字音说:"陆匪,你差点害死我。"
听见死字,陆匪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想要解释: “我……”
温童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 "你狂妄,你自大,你以为一切的事情都会按你预期的发展。”
“这次没有,下次也可能没有。”
温童看着他,说出最关键的话:“我不希望再发生这种事了。”
“你应该知道我不怕死。”“比起怕死,我更怕疼。”
不怕死三个字像是最后一记重磅炸弹,狠狠地在陆匪心里炸开。他比谁都清楚温童是真的不怕死。
温童:“以后你要学着尊重我的意见。”
陆匪脱口而出:“好。”
听到这个字,温童缓缓呼出一口气,屈了屈手指,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触碰到了恶犬脖颈上的项圈。
打完一巴掌,就该给一颗甜枣。
温童瞥了眼陆匪左臂被鲜血染透的情景,对他说:“先停车,让蛇一给你处理下伤口。”
轿车在黑黢的路边停下。
在后座不方便换纱布,陆匪便主动走下车,关上车门,站在路边让蛇一帮忙处理伤口。
蛇一揭开原先的纱布,看了眼有些松动羊肠线,微微皱眉:"三爷,左臂尽量不要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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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松了,我要帮你重新打结收紧。”
陆匪嗯了声,单手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又一口。
尼古丁稍稍平缓他躁动的情绪。
蛇一手指搭上他的皮肤,感受到那灼热的温度,转而去搭脉搏,眉头皱得更近了: "心跳太快了,可能是伤口感染发烧了。”
“不是,” 陆匪斜斜地倚着车门,叼着烟漫不经心地说,“我就是有点高兴。”
蛇一愣了愣,抬眼看他。
陆匪没有解释,吐出烟圈,满脑子都是温童刚才清亮好听的嗓音。
【以后你要学着尊重我的意见。】
以后……乖宝还真会抠字眼。
明知道温童是骗自己的,但他无法遏制住心底的喜悦。
明知道温童骗自己的目的,可他仍然甘之如饴,甚至希望多骗自己一点。
完了。他完了。
没能囚住白鸟,反而想做任白鸟翱翔的天空。
陆匪低低地笑出声。
他瞥了眼蛇一小心翼翼的动作,开口道:"用点力,绑紧。"让我再清醒一些。
蛇一哦了声,用力收紧松散的羊肠线,头也不抬地问:“需要拆了重新缝么?”
陆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