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对话,说它会影响神智,所以他不会碰他。
文暄一直在压抑自己不要深入去想这些,因为每每想到都好像在提醒自己,他们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而自己只不过是他一时兴起折断的一截梨花枝。
没人比他更懂那层似是而非的薄膜,明明是自己与江遇乐肌肤相亲,耳鬓厮磨,但为什么任何一个人都要比他来得光明正大。
因为他们不在意,还是他们从来没有像自己一样切身体会过那种被俯视、被攥在手里随意摆弄的感觉。
文暄讨厌这种感觉,可他不讨厌江遇乐。
“你先告诉我,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文暄尽可能冷静地开口。
对上白放,他总想让自己表现得平淡自若一点,而非他们眼中一个不起眼的凡人。
“因为他的灵力耗空了。”白放看出他眼底的警惕,只是付之一笑,“他在你们面前都不掩饰,自己私底下就更没有节制了。兔子是他送给谁的?那个红头发的小孩儿——洛也是吗?”
文暄应了声“嗯”。
“那就是了。”白放对他说,“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无所知,也完全不上心,明明已经到极限,还要费力维持兔子,消耗太大,又没有及时补充,就变成这样了。不过变成小孩儿我也是第一次见,一般情况应该是昏迷才对。”
文暄问:“变成这样会更危险吗?”
“有一点吧。”白放回答。
小孩儿状态下,容易放大江遇乐自己都没发现的情绪,比如他以前从未说出口的“想回家”“想妈妈”,和他潜意识里对于现代环境的恐惧,也更容易轻信他人,从而受到伤害。
不过白放不可能对他说得这样清楚,于是他眼尾一弯,一本正经地说,“危险在——太可爱了,容易会被坏人拐走。”
文暄:“……”
他懒得陪白放说这些无聊的废话,言归正传问他:“那要怎么样才能恢复?”
“手串还我,哪里出了问题我会替他复原,你记得让他没事不要再摘下来了。”
文暄蹙起眉,漆黑的眼底全无信任:“就这样?”
“不只。”白放微笑着说,“是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
他仿佛已经把文暄的犹疑与无措看穿,也完全不在乎他冰冷的目光,自顾自往下说:“刚戴上之后,他可能会感觉手腕在疼,慢慢的全身开始发热,这是正常的,里面残余的灵力可以强行刺激他,让他变回来,不过维持不了多久。”
“那要——”
“抓紧时间,找个人和他睡一次。”
文暄一愣:“……什么?”
“听不懂吗?”白放换了个说法,“找个人和他发生性关系,这样你能理解了吗?”
文暄怔愣着看向白放,像是根本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和这种事扯上关系。
“所以,他——”
“你想问你自己是不是也是一样?”白放有些好笑地看他因为羞耻而蓦然变得通红的耳尖,耸了耸肩说,“没错,这就是他选中你的理由。”
“重新戴上,等他恢复,然后发生关系。最好是让他喜欢的人来做这件事,不然等他醒过来可能会揍人,你们看起来都不太抗揍吧?噢对了,”白放补充一句,“挑个没被用过的。”
文暄问:“什么叫没被用过的?”听起来像是一件随意取用的物品。
“比如你,”白放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就是被用过的。”
文暄的瞳孔蓦然放大,直到此刻,他终于看清对方隐藏在镜片后的尖刺。
他在羞辱自己。
他装出来的平淡自如毫无用处,也的确一直在被对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像在看某种用过即扔的一次性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