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我拖他们的后腿,我……”
等等,好像还真是。
她本来就耽搁了四年现在才到筑基,别看她七日突破很牛逼,实则不然。像她这个年纪的时候,闻洁然都金丹了,这里其他的弟子最少也在筑基初期了。
比起和异星做朋友这种虚的,他们自然更希望得到一个可能获得法宝机缘的机会。
若是前几日陆遥遥没有出头和那个冒牌货交手,他们尚不知道她是修为也就算了,她还能试着像之前南境时候忽悠那两个散修那样如法炮制……
陆遥遥吐槽道:“啧,这群现实的家伙。”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八十几个人已经组队得差不多了。
和她猜想的一样,大多是三人一组,也有四人的。五人的有一组,估计是他们的修为比较低,人多才有优势。
陆遥遥想了下,决定去五人一组的那里凑一凑。
姬容微皱了皱眉,制止道。
“我建议你不要去,我不是觉得他们修为低胜算小……”
他压低了声音,"他们平日里都和尉迟月走得很近,供他使唤,得了他不少好处。他们不会和尉迟月对着干,甚至还会帮他采灵草。”
姬容还有话没说,他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之前欺负他的人也有这一批在。
这让陆遥遥犯了难,因为除了这几个和自己修为相当的,其他人都拒绝了她的组队。
一旁的少年脊背挺直地端坐着,等了许久,发现陆遥遥神情烦躁地看向周遭,视线扫过所有人,唯独落下了他。
他薄唇轻抿,藏在衣袖中的指尖微动。犹豫了许久,这才鼓起勇气道。
r />"……陆遥,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
经他提醒,陆遥遥这才意识到除了她,少年也落了单。
她盯着少年孱弱纤细的身体,又想起当日对方被冒牌货打得蜷缩在角落的画面。
陆遥遥觉得和他组队,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单干。尽管很残忍,但她还是拒绝了。
"不好意思啊姬容,你很好,但是为了得到这次入空间法门的机会,我还是想和更强的人组队。”
“这,这样啊。”
姬容的眼神肉眼可见的落寞,不过很快他便调整好了情绪,抬头朝着她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没关系的,我能理解。我不过是个筑基巅峰而已,和其他人相比我还差太远……”
陆遥遥猛地拔高声音,打断了他。“?!你说什么?”
他被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我说,没关系,我能理解…”
“后面一句。”
姬容不确定地道:“我只不过是个筑基巅峰而已?”
“好!”
陆遥遥当即换了张嘴脸,双手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道。
“我答应和你组队!”
“可是你刚刚明明拒绝……”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看不清!”
姬容: “…”
好现实一男的。
陆遥遥为找到了合适的队友兀自高兴了好一会儿,随后觉察到了不对。
"等等,你说你有筑基巅峰,那之前为什么对上那个刀修还被他给揍得没有还手之力?"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冒牌货也是筑基巅峰,两人实力相当,怎么着也得是个五五开,那副一边倒的情况不应该啊。
莫不是他落单无人,为了和她组队蒙她的吧。
有可能,毕竟这是她也干过。
姬容看出了她的怀疑,眉心跳了跳。“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打不过他,我只是……”
他发现陆遥遥这人很奇怪,不单单是很多修者在意的尊卑等级无所谓,不觉得和一个半妖走近有多掉价,还有一点,她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没常识。
br />就比如现在,她竟然是真的不知道原由。
地址:她东莞市和哈哈尔山。
一时之间少年不知是该感慨她单纯还是无知。
“你当时不是看到我脸上的妖纹了吗?我身上流淌了一半妖族的血液,若是动手反抗很容易失控的。”
妖族和魔族之所以被正道这般排斥和忌惮,主要原因其实并不是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是他们本性难移。
暴戾,贪婪,嗜血,这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东西。
世上的善难得,恶却无处不在,他们能够控制住本心不逾越善恶的界限还好,若是放肆本能,其恶助长他们,成为他们源源不断的养分,那就糟糕了。
像姬容这样的半妖能被容于世,正是因为他们有人性的一面。但凡他们一个不小心被妖的血脉给控制了,伤害到了人修,那么别说昆仑了,整个仙门可能都再难接纳他们。
他好不容易从其母的天诛之中苟活至今,他必须得收敛好锋利的爪牙,扮成无害怯弱的样子。
这是混血在人族中生存的法则。
姬容眼神晦涩地看了陆遥遥一眼,见对方神色如常地微微额首,表示自己了解了。
也不知是真的了解了还是假的了解了。
他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攥着衣袖柔声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一队?"
陆遥遥比了个"OK",而后想起这是修真界,对方看不懂这个手势,点头肯定。
“当然,君子一言,重若千金。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的。”
两人就这么达成了共识。
八十多人组队,每一队都依次上前找云摇光做登记。陆遥遥和姬容并排在一起,一看就知道是一队的。
尉迟月在前排,手中拿着一沓纸票,用钞能力不多时就把人招揽齐了。
“我知道你,苏家的吧?筑基巅峰,勉强够资格了,给你一百万,一会儿听指挥,好好掩护我。”
“哦哦!结丹初期?可以可以!给你二百万灵石票!此事要是成了,我记你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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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尉迟家出了名的败家子,三言两语间竟花了快千万,散财童子都不带这么挥金如土的!
看着账户上不过几千的灵石,陆遥遥嫔妒得面目全非,当即酸成了柠檬。
等等,她好像也可以轻轻松松赚个五百万。
想到这里,前一秒还信誓旦旦保证“君子一言,不会反悔”的陆遥遥可耻的动摇了。
要是现在和姬容解绑了,是不是那五百万……
不不不,不可以!陆遥遥,做个人吧!快住脑!不要想了!
姬容被陆遥遥盯着有些不自在,正要开口询问有什么事,“啪”的一声,她突然拍了下脸,给他吓了一跳。
这动静也让前面的尉迟月听见了。
他眯了眯眼睛,循声往后面看去。
身旁的队友们也觉察到了,看到陆遥遥和姬容站在一起,面露不悦。
"看来他根本没把尉迟你的警告放在心上,让他离那个半妖远点,他当耳旁风了。怎么?是五百万不香吗,还是他也和奉天剑宗那群只知道苦修的剑修一样,视金钱如粪土?”
说到奉天剑宗的时候,他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在昆仑,奉天剑宗虽为第一宗门,但在仙门大家之中的威望并没有多高。
因为后者并不依赖于剑宗,他们有各自的势力,生意链遍布三洲四山,不单单只有昆仑一处。
就拿东境的尉迟家,上有镇守家族的大能,下有子弟无数。其中有五成以上的昆仑符师都被尉迟家收入麾下。
还有南境修法的唐家,门客众多,有在昆仑的,也有在另外六宗修行的。
剑宗势微,对内留不住好苗子,对外的也趋利避害,多往别处发展。
除了百年前楚阔在的时候还有表面繁荣外,如今的昆仑已然是个空架子了。
说话的是苏家的长子苏常青,名字儒雅斯文,生的却是浓眉大眼,虎背熊腰。
他资质中等,都二十有二才到筑基巅峰。在尉迟月那个人才济济的队伍里并不起眼。
此话一出,倒是引得了其他人的赞同。
剑修世家的江家二子江宿似笑非笑地嘲讽道:“诶,苏兄,你这
话就说得太绝对了。人可是异星,要什么没有?许是昆仑好处许得多了,自然也看不上尉迟兄这点歪瓜裂枣了。”
“你们这些人身上铜锈味忒重了,真以为谁都和你们一样?没准人看中的不是财,而是人呢?”一个墨青衣衫的少年,摇着折扇勾唇笑了笑,挤眉弄眼地挪揄道。
“毕竟半妖十个有九个生的姝色艳丽,那姬容也不知混的是哪个畜牲的血,竟比青丘的狐狸幼崽还生的漂亮精细。"
这是上官家的四子,上官墨。
苏常青故作惊讶,"可是那陆遥是个男子……"
“这有什么?这年头世家大族里哪个位高权重的没点龌龊?养禁.商收侍奴的比比皆是,好点男风还算正常的了。”
他们嬉笑了一阵,还想要编排点什么,一旁的尉迟月脸黑如锅底。
“够了!再他妈胡说小心小爷我撕烂你们的嘴!”
苏常青他们一愣,不明白尉迟月这是发了什么疯。明明他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姬容,现在怎么护起人来了?
上官墨执扇的动作一顿,最先反应了过来。
这哪里是护人,这小子分明是给戳中痛处了。
也怪他嘴碎,忘了他家中那个阿姐正痴迷那半妖的皮襄,这不正巧阴差阳错内涵到他家了吗?
他尴尬地收了扇子,"好了好了,不提这个了。如今当务之急是商议计划对策,好顺利将那三株紫电追光草给收入囊中。”
是的,三株。
云摇光的太虚幻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一组搞到一株,那一组是可以都进去,但是时间只在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能干什么?别说找到机缘了,可能连秘境都没走进去就出来了。
所以他们打算到时候三株都抢到手。
听到这里尉迟月的脸色才没那么臭了,不过也没多好看就是了。
“计划什么的无所谓,你们两个结丹一个筑基,加上我这些人根本不是对手。我就只有一个要求————”
他沉着眉眼,清俊的面容带着阴郁。
尉迟月示意他们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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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宿咽了咽口水,“当真要这么做?”
尉迟月睨了他一眼,激将道:“怎么?你怕了?”
“这倒没有。”
面如春风的少年笑得更加狡黠了。
“不过这是另外的价格了。”
苏常青和江宿对视一眼,福至心灵,异口同声道。“得加钱。”
陆遥遥从云摇光这里排着队拿到了爱的号码牌,不是,木牌。
上面刻着数字,姬容十七,她十八。
参加课题的人数,对应的也是木牌的数量。一共八十九张桃木牌。
一般来说,几张数字连在一起的是一组。比如她和姬容。
当然也有例外。
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到时候管谁和谁一组,只要木牌被毁,那么那人也就淘汰了。
现在是巳时三刻,也就是九点四十五分的样子。时间截止在夜尽天明时,约五更天时。
陆遥遥想了下,将木牌挂在了脖子上。
正在系木牌的少年余光一瞥,因为她这个动作看到了那枚昆仑戒。
书中蚀骨戒并不真的像普通灵戒那样平平无奇,前期只是伪装罢了。待到姬容血脉觉醒之后,才会露出真容。
反倒是楚阔这个直男审美的剑修脑子里没图像,依葫芦画瓢照着灵戒样子做出了昆仑戒。
因此刚才那匆匆一瞥,姬容没细看,错认为陆遥遥将自己赠予的灵戒系在了脖颈和木牌一并挂着
他有些意外,又有些受宠若惊,最后化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在心头。
原来当时她并非顾及他的颜面,怕他下不了台这才勉强收下的。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朋友了,不然也不会这般珍视贴身放着。
姬容眉眼微弯,带起上挑的眼角。
若是陆遥遥此时看过来,会惊讶地发现那原本漂亮干净的面容,因这这点笑意无端多了一分勾人的跌丽。
当真像是个摄人心魂的男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