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是吴家的下人,说他家太太让他来的。说老爷做生意赔了钱,就跟太太抢她的嫁妆填窟窿,想请太太过去,也免得他家太太吃亏。”
这一串太太,听得让人头疼。
纪景行却在想,这大半夜,她打算去干什么?若非要做什么事,势在必行,她犯不上演上这么一出。
果然之后,颜青棠连连啐骂,骂她那手帕交的丈夫不是东西,又与生说,要赶过去一趟,不然以她手帕交性子,必然要吃亏。
生自然不能阻她,她便换上衣裳急匆匆出门了。
等她走后,纪景行换了衣裳,跟了上去。
夜凉如水,风清月明。
一江之隔,这边是灯火阑珊的山塘河街,林立着无数花楼酒楼,而临着水的另一边却是万籁俱寂,黑得只能到几点灯火。
一艘画舫上,颜青棠立在船头,静静地着河对岸那片黑暗。
窦风搓着鼻子站在她身边。
“你这娘们好坏,老子好喜欢。”
颜青棠瞥了他一眼:“窦指挥使身为三品高官,当注意言行。
“老子这都是口头禅了,又不是故意骂你的。”窦风恬不知耻道,他身形高壮如牛,腿伸出来比一般的女子腰还粗,面相粗犷,动不动老子老子的,一就是个莽汉。
但颜青棠知道此人不是个莽汉。
司马长庚不是个普通人,能混到在他面前一口一个便宜干爹的人,能是莽汉?
“你这是从哪儿来的?方才老子接你时,见你面带春色,眼角泛红,必是刚被男人疼过了才来的。今晚要办正事,你却还与人厮混了才来,该不该说你这娘们心大啊?还有,你这又没成亲,是跟哪个野男人在厮混?”
颜青棠差点没绷住,寒着脸道:“窦指挥使,你我关系不过尔尔,又男女有别,还望注意言辞,若你再如此,你我合作就此作罢!”
“还恼了?那老子不说了就是。”窦风咕哝道,不过没忍住几息,“对了,你那小姘头呢?就是蒙着脸的那个。”
窦风说的是景。
但今晚颜青棠并没有带景过来,那次事后,她回了青阳巷,景就销声匿迹了,也没见来找她,她自然也不会主动询问他的下落。
“那次在船上,他还想对老子动手,老子一只手就能把他捏瘪了,你信不信?他要是你那野男人,赶紧把他踹了,跟老子,老子保准对你好”
一道黑影袭来。
也不过眨个眼的功夫,两人就对了七招。
颜青棠定睛了一会儿,才出和窦风打起来的人竟是景。
两ren拳来腿往,招招致命,发出砰砰的击打声,让人心惊肉跳。
关键是速度也快,让人目不暇接。
这里的动静,引来船舱里的人的注意,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窦风的属下人都出来了。
颜青棠的头很疼:“你们快别打了。”
两人径自不听。
窦风是没功夫分神,这小子攻势太猛,着瘦,妈的打人好疼。而景则完全陷入暴走状态,招招直攻窦风的要害。
若非他手中没有兵器,若非窦风也有武艺在身,且武艺不弱,必然是死了百回。
“你是何人?再不停手,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窦风的属下也认出这戴面具的小子,知道他和颜少东家有关系,只是警告,没并肩子一起上。
“你们快住手,若是惹来别人注意,我饶不了你们!”颜青棠气急道。
“那你让你这小姘头赶紧停手,妈的,再打老子,老子动真格了窦风分神喊道。
就这分个神的功夫,又挨了几下。
景!你冷静冷静,别坏了事”
随着'扑通'一声,窦风被打进水里。
景这才冷冷地、居高临下地了水中的人一眼,轻声道一句'就你?',而后转身走到颜青棠身边。
“你怎么来了?还跟他打起来”
景握着她的手。
颜青棠下意识想抽回来,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震怒,便由他握着,没有出声。
那边,窦风钻出水面,抹了抹脸上的水,骂道:“臭小子,老子又没说你,难道你还真是她的野男人不成?”
之后,他被属下从水中拉上来,依旧喋喋不休。
“他不会真是你那野男人吧?男人太瘦了可不行,至少要像老子这样,才知道怎么疼女人
景又要发作,幸亏颜青棠眼明手快拉住了他。
“窦指挥使,你的人到底能不能行,怎么还没见动静?”她向寂静的河对岸,说道。
窦风一双眼睛在她脸上巡睃了下,又在景面具上巡睃了下,粗声道:“你这娘们也真是,不知道对男人说话,不要问他行不行?
回应他的是景的一脚。
这一脚窦风完全没有防备,又因就站在船边,刚好这里没有栏杆,再度摔进河去。
连着两次掉进水里,窦风整个人都蒙了。
你这小子竟然下阴手”
“淹死你活该,让你嘴臭!”颜青棠也懒得装了,对他骂道。
说话间,对面的黑暗中突然升起一道火光。
火光越来越大,渐渐照亮了天空。
很快,对岸有跑动声,有叫喊声,人声越来越大,甚至惊动了河这边,一些正在花楼里、花船上寻欢作乐的人,纷纷跑了出来,着河对岸的动静。
“着火了,走水了”
夜,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