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河猛地一拍大腿:
“我也是这么想的!有没有一种可能, 其实某些我们都觉得奇怪的时候,是那个神秘的老三过来见的我们?”
“不会吧,这也太离谱了。”沙弗莱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双胞胎也就算了, 三胞胎的几率也太小了吧?”
傅天河:“我们连双生子互换这种离谱事都遇到了,三胞胎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话说的倒也不错……”沙弗莱转变思路, “关于这个可能存在的老三, 还有什么其他情报吗?”
“我听着他好像叫安安,可能名字是陈安吧。”傅天河忍不住笑了,“念慈菴, 陈爸爸可真会取名啊,突然感觉嗓子痒痒的。”
沙弗莱摸着下巴沉思:“我还是感觉有点不对劲, 因为陈念过十七岁生日的那天发了空间, 我看到他吃饭的照片里只有三副碗筷,如果是三胞胎的话, 再加上陈爸爸, 应该至少有四副才对。”
“你说的对。”傅天河也冷静了下来,“还是暂时先当成一个线索记录下来吧,说不定是我听错了呢。”
“其实如果有机会,最好还是到他们家里去看看具体情况。”
沙弗莱有些苦恼, 既然兄弟俩还打算继续演下去,那就肯定不会主动邀请他们请去到家里。
“甭管咋样,这是个相当重要的情报。”沙弗莱郑重其事道, “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注意到这一点。”
傅天河笑道:“不客气,我也乐在其中嘛,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上个学竟然还能获得这种刺激体验,实在好玩。”
挂断电话,沙弗莱打开桌面上被命名为“探案卷宗”的文档,输入傅天河最新获得的线索。
还有早上傅天河遇见的突然换人也非常奇怪。
自从知道兄弟俩在假扮对方,他们都对耳后的痣非常敏感,怎么可能就恰到好处的看错了呢?
沙弗莱总感觉好像还发生了别的事,但自己和傅天河就是想不到。
算了,顺其自然吧,等合适的时机自然就会发现,没必要强求。
反正他们不都很享受现在猜来猜去,搞碟中谍的快乐吗?
沙弗莱并未放下手机,而是顺势点开了橙色大眼仔的软件。
他最近又多了个新爱好,偷看陈念的社交账号。
陈念在每个平台都用着Mono的网名,所以沙弗莱下载了大量和绘画相关的软件,一搜就能找到哪个是他。
陈念主要用Lofter,小红书和微博,米画师只会发一些稿件。
沙弗莱还为此专门研究过米画师的正确使用方法,根据上面的档期设置,能推测出来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沙弗莱觉得自己就像个痴汉,窝在阴暗的角落里,注意着有关陈念的任何微小讯息。
万一陈念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觉得他有点恐怖或者恶心?
他也知道这样不好,但就是控制不住,毕竟他能和陈念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太短了。
嗯……也许他可以在网络世界,通过另一种方式接近陈念?
沙弗莱修改了米画师的id,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正儿八经的约稿人。
他注意到陈念十月下旬的档期还空着,就尝试着创建邀请。
其实沙弗莱也不知道约什么,这是他第一次约稿,有很多地方都不太懂,他浏览了其它使用者的邀请内容,汲取经验,又在备注上写了一大堆,充分展示出了想要邀请的诚意。
以及给了一个陈念应该无法拒绝的价格。
希望陈念能看到吧。
沙弗莱忐忑地放下手机。
嗡——
陈念坐在书房里练习油画,被随手撂在地上的手机震动一声。
陈念的米画师绑定了手机号,一旦有人邀请会发短信给他,防止错过,但他一般不会有这种烦恼,因为邀请他画稿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陈念有时候看都看不过来。
陈念接稿从来都是只接一个,不会往后排档期,他愿意接哪个也全凭眼缘,如果是他喜欢的设定和内容,就算价格相对较低也没关系。
手上沾染了颜料,陈念就没先看,等到11:20准备休息,他才跑去洗手,拿起手机。
其实他最近都不怎么打算接稿了,一个是比较忙,另一个是之前的商稿和游戏制作画得他太累,陈念想搞点自己的创作,休息休息。
但是吧,这个价格开的实在也有点太吓人了!
五位数的私稿,就一个单人设定,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现在的绘圈有些画师收费挺离谱的,就比如稿位拍卖,价高者得,动不动就卖到上万甚至几万,虽说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陈念知道有一些这么搞的画师会直接偷税。
他更习惯走平台,该缴的税款平台会给代办。
这个价格……实在有点让人心动啊。
而且看看截稿日期,足有三个月呢,到时候他应该会休息得差不多吧?
先聊聊吧,如果对方愿意,他可以慢慢画。
陈念点击头像,和这个名叫“东北二踢脚”的甲方私聊。
“睡觉了。”陈词在卧室里喊道。
“来啦!”陈念赶忙应了声,随手接水抹了两把脸,回到卧室爬进上铺。
Mono:[您好,可以先发给我详细内容和要求,我明天再看,如果合适的话会接。]
发出这句话,陈念关上平板,明早还要上学,先赶紧睡觉吧。
殊不知沙弗莱因为这句回复兴奋了好久。
陈念上钩了!
他说明天再看,应该是要休息了。
得赶紧把要求编出来。
沙弗莱绞尽脑汁地思考,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出自己想要的内容。
翌日清早,陈念仍是被陈词无情唤醒的。
无论睡到几点,只要不是自然醒,他都会很困很困。
“五分钟……”
“别五分钟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怎么不说提前五分钟?”陈词不依不饶地透过栏杆戳他腰间。
陈念把身子弯成了一张侧着弓闪躲,陈词确实够不着了,但他调整目标,直接抓住陈念露在被子外面的脚丫子。
“快起床,要是迟到我不会帮你互换的。”
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一种威胁了。
陈念痛苦地呻.吟一声,挣扎着坐起身。
为了提神,他从枕头旁边摸出平板,随手打开最近启动的软件。
私聊里东北二踢脚给他发来了详细的要求,文字设,也就两三百个字,和之前陈念接到过的近万字小作文相比,简直太简略了。
十六七岁的少年,黑色短发,琥珀色的眼睛,性格开朗狡黠,赛博朋克或者末日废土风格,具体的细节陈念可以自由发挥。
看起来蛮简单的嘛,陈念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大概的想法。
他也差不多清醒了,就下床洗漱。
等到洗完脸,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怎么感觉这些条件听起来有点像自己呢?
不会吧!陈念又赶紧打开私信看了一遍,确实有点像他。
可能因为所有元素都比较烂大街?黑发琥珀眼的少年,性格开朗,放在设圈里一点都不潮流。
巧合,肯定是巧合。
他从未在社交软件上发布过有关三次元的任何信息,就算是再狂热的粉丝,也不可能知晓他的真实情况。
陈念放下了心,价格实在让人心动,而且工期充足,他答应了下来。
Mono:[行,不过最近比较忙,可能需要半个月才能出草图,如果在这期间有什么还需要补充的内容随时给我说,在线稿完成之前都是可以进行调整的。]
陈念发过去消息没过几秒,对方就回复了。
东北二踢脚:[好的好的。]
怎么甲方也起这么早啊,难不成和他一样也是苦逼高中生吗?
陈念就随便一想,没放在心上,既然截稿日还远,他就不急着画。
殊不知沙弗莱捧着手机,期待得要死。
陈念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设计呢?他会不会察觉到,自己的那些描述,其实就是他本人?
答案可能要很久才能最终揭晓。
平平无奇的一周过得飞快,期间陈词和陈念只互换了一次。
那天陈念起晚了,他们趁着上午跑操的大课间换回来,时间比较紧,也没搞小计俩。
傅天河和沙弗莱紧盯不放,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尤其想要找出陈安存在的证据。
比如沙弗莱偶然在晚饭时间看到陈词去小卖铺买了三包零食
会不会是要带回家,他们兄弟三个分着吃?
再比如说陈念偶然问过傅天河,市里有没有哪家饭店有比较实惠的四人餐。
应该都能算作某种证明吧?
“不行,我有点不想再猜了。”傅天河脑袋瓜子生疼。
他总感觉可能其实并没有所谓的第三个人,但每当他表示怀疑之时,又会有新的线索出现。
“要不咱直接戳穿吧,我们两个实在太被动了。”傅天河认真道,“本来咱合作就是想忽悠回去的,怎么感觉现在被忽悠的还是我们俩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沙弗莱苦笑着认栽,“明明也没有证据支撑,但就是觉得玩不过那兄弟俩,或者可能是三个。”
傅天河:“要不别等物理学竞赛了,找个合适的日子直接摊牌吧,你什么时候有空,咱见面聊聊?”
沙弗莱:“我这周六要去省城参加信息学竞赛,当天下午回来。”
傅天河:“这么巧,我周六也要去省城,一起吗?”
沙弗莱:“好啊,你去哪里?”
傅天河:“我定做的义眼片弄好了,到医院拿。”
沙弗莱:“行,那咱就一起出发,我考试需要一整个早上,你可能得等等我再一块回来。”
傅天河:“没事,我在医院弄完应该也挺久的。具体的计划我们可以在去的路上商量,你坐火车去吗?还是家里人送?”
“我坐火车。”沙弗莱回答道,其实这个周六卡琳娜休班,本来打算开车带他去的,还是让妈妈省点时间吧,和傅天河同去还能在路上聊天。
沙弗莱:“如果我们一起去得周五晚上放学就出发,我早八点就要开始比赛,当天再赶过去可能会来不及,咱俩到了之后直接找个宾馆住一夜吧。”
傅天河:“我都行。”
挂断电话,傅天河抬起双手搓了搓脸,是时候结束这场斗争了。
谁也不知道再继续下去,还会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情况。
性格冷静成绩绝佳的陈词,醉心艺术活泼开朗的陈念,还有一个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左手手背上有烫伤痕迹的陈安。
要是能找个机会看到全校高二学生的名单就好了,傅天河默默地想。
既然陈词和陈念都在这所学校读书,如果他们真的还有一个弟弟,肯定也会是本校的高二生。
“你觉得他们俩会信吗?”陈念翘着脚趴在床上,探头问下方的陈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