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在蒋越潇和杨星然默契纠结的时候,栀梨还在积极地和第一位客人推销她的唱歌服务，“姨姨，我会唱很多很多歌哟！”

小孩子声音又奶又甜,还眨着一双乌黑纯真的眼眸望着你，软叽叽得初生小猫崽似的,让人看一眼心里就软掉了。

客人被栀梨萌得不行，连连点头，“行行行,你唱歌吧，唱完我立刻就买！”

【no！！！】

【栀梨一开嗓,这些客人都得跑隔壁摊位！】

【这样也算反向帮菡菡那组提升销量哈哈哈哈。】

【你们干嘛呢！栀梨除了唱歌跑调点,音色和记词都很出色！】

前不久刚看完老太太帮栀梨怼节目组工作人员幼稚的蒋彦恒：……

他都打算关掉直播间门签几份文件了，冷不丁又看见栀梨被网友们议论跑调,挪鼠标的手微微顿住,继而，挪着鼠标找出了前面直播的录屏。

蒋彦恒用指腹压了压腕上的机械表。

先看看小不点能跑调成什么样子，看完了再关直播也不迟。

集市上,栀梨听到客人的允诺，高兴地原地跳了跳,两边扎着的马尾也调皮地晃了几下,把荔枝卖出去就能买晚饭食材啦！

“姨姨,我准备唱啦！”栀梨性子并不内向，再加上周围的人都笑得很亲切，导致她一点也不怯场，唱歌前还记得报幕，“汪汪队汪——唔？”

栀梨兴致勃勃地刚唱出四个字，叭叭叭的嘴巴就被蒋越潇和杨星然同时伸手捂住了。

蒋越潇冷脸道：“你等——”

杨星然红脸道：“我唱！”

“！！！”栀梨和蒋越潇一齐扭头看杨星然,双双惊讶。

栀梨用小手扒拉开蒋越潇和杨星然挡在她嘴巴上的手，一双杏眸亮亮地盯着杨星然看，“星星你来唱歌吗？！”

杨星然喊完那句话脸颊就红透了，但被栀梨追问，还是小幅度点了点头，他担心这些叔叔阿姨里有人像王瀚临那样说栀梨唱歌难听。

“哇！太好了！”栀梨连忙和第一位客人介绍，声音轻快，“姨姨，他叫星星，他唱歌可好听啦！比我唱得还好听呢！”

栀梨，蒋越潇，杨星然三个小孩儿长得都挺好看，虽然栀梨长得白白糯糯更招人稀罕，但能让一个害羞得不行的小男孩唱歌，也很有成就感啊。

“行，让他唱吧。”

说完，第一位客人目光灼灼地看着杨星然，其他围观的当地百姓也目光灼灼地看着杨星然，仿佛在围观某个珍奇萌崽。

杨星然：“……”

他不由想起过年时被长辈们围观唱歌的三岁半小堂妹，当时他生怕被长辈们点名，羞赧地窝在妈妈怀里，可是心情又很矛盾，既想像堂妹那样唱给大家听又害羞跑到那么多人面前唱。

栀梨先拽了拽蒋越潇的手腕，而后偏头望着杨星然，脆声道：“星星，加油呀！晚饭食材靠你啦！”

蒋越潇低头注视着被拽的手腕，微微皱眉，小屁孩拽他手腕干什么？再听到小屁孩真心实意地给杨星然加油，说什么晚饭食材都靠杨星然了，他心想，小屁孩不会也让他给杨星然加油吧？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蒋越潇就看见栀梨回头看他，眼巴巴地问他，“哥哥，你不给星星加油吗？”内敛不爱笑也可以加油呀！

“……”蒋越潇收回手，两手插兜，眼神冷酷地掠给杨星然一丝眼神，再语气冷酷道，“你加油。”

杨星然听见蒋越潇这么冷酷的加油，心里那点在众人面前唱歌的羞怯出乎意料地被冻住了一小半，他立刻挺直背脊，身上的气质难得有了些爸爸杨铖的影子。

“汪汪队汪汪队——”杨星然两手紧紧握拳来打气，勇敢地张开嘴，扬声唱起了早就背地里唱得滚瓜烂熟的《汪汪队立大功》。

【内向星星竟然当众唱歌了！】

【老父亲杨铖错亿！！！！】

【好听好听超好听！】

【星星这是怕栀梨跑调把客人吓跑吧？】

【不会真有人认为栀梨跑调会赶客吧？我要是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儿唱跑调还唱得可认真可神气了，我不仅不走还得哄着小孩儿再唱几首。】

【诡计多端的大人！】

周围其他百姓听到杨星然唱歌这么好听，面露惊讶。

这孩子看着也才五六岁的样子，唱歌时却能咬字清晰，调子也准，而且一首歌唱下来，他一点气息都不乱，比很多大人唱歌都优秀咯。

杨星然很顺利地唱完了一首歌，一向找不到落点的眼神，罕见地落在了周围其他人的身上，暂时也不怕和他们对视了。

其他人还没做出什么反应，一阵呱唧呱唧的鼓掌声突兀响起。

栀梨两只小手用力拍着，脆声道：“星星！你唱得太好听啦！”

当地百姓被栀梨这么带动，也不打怵镜头了，纷纷笑着鼓起掌，他们这些大人必须得鼓励一下小孩子，何况，这小孩子唱儿歌唱得确实不错，比他们认识的其他小孩唱得都好听。

蒋越潇斜斜瞅着在那积极鼓掌，一眨不眨盯着杨星然猛看的栀梨，板起小脸，心里冷冷哼了一声。

等他找声乐老师学上几首歌，唱得肯定比杨星然还好听，也不知道小屁孩到时候还有没有其他词能夸他。

杨星然还是第一次得到陌生人的这么多掌声，一时间门，脸颊红红，可是心里却像喝了蜂蜜一样甜，甜到他还想再唱找几首。

“姨姨，你买多少荔枝呀？”

第一位客人被栀梨叫得心里甜滋滋，“一斤十三元对不对？”

栀梨重重点头，“对！”

“你们给我称两斤吧。”

“称两斤。”栀梨低头看着三个背篓里的荔枝，茫然地挠挠头，“哥哥，星星，两斤有多少荔枝呀？”

蒋越潇&杨星然：……

他们也是第一次卖水果啊。

周围的摊主听到栀梨傻乎乎的提问，笑得肚子疼，“我这有电子秤，借给你们用。”

栀梨眼睛一亮，“谢谢叔叔！”

等摊主叔叔拿来电子秤，栀梨用手指戳着蒋越潇的手腕，信心满满道：“哥哥，你来称，你数学那么厉害，算账肯定不会算错。”

杨星然在认数和识字量上都比不上栀梨，刚才听到称重头都大了，而栀梨认路那么厉害的人，居然说蒋越潇数学厉害，那么蒋越潇的数学肯定很厉害！

于是，杨星然也信心满满地望向蒋越潇。

两个小孩儿眼神里的信心太沉重了，蒋越潇有点承受不住这两份重量。

他插在裤兜里的手稍稍攥住拳，这才绷住了脸上的冷淡神情，微不可见地应了声。

这一刻，直播间门外：

看过蒋越潇三十几分卷子的宋茵沉默了。

不仅看过蒋越潇三十几分卷子还看过蒋越潇零分卷子的蒋彦恒也沉默了。

难道蒋越潇这小子在偷偷努力，计划着出其不意地惊艳他们？

很快，摊位叔叔就把电子秤拿来了。

蒋越潇盯着电子秤，脸色越发冷淡。

他听摊位叔叔讲解用法时，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全神贯注，头回学习这么认真，生怕在栀梨和杨星然以及这么多当地百姓面前暴露出学渣本质。

让蒋越潇庆幸的是，这个电子秤看着繁琐，使用起来很简单，甚至不用他费脑子计算金额，称完看一眼显示屏上的数字就行。

学完电子秤，蒋越潇想到他们可能用上挺多次电子秤，朝摊主微微颔首，认真道：“谢谢您。”

摊主能看出来蒋越潇这小孩儿性子冷，不像栀梨和杨星然，也压根没想到能得到蒋越潇的这声谢谢，听到谢谢您三个字，他稍怔后，摆摆手，“不用谢，反正我那些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了。”

既然蒋越潇已经学会了电子秤称重，他们这个摊位也正式营业了。

客人来了摊位先点歌，杨星然唱歌，栀梨捧哏，客人挑完荔枝，蒋越潇称重，栀梨再捧哏，等客人付钱拿到荔枝，还能收获栀梨一句甜到冒汁儿的谢谢！

【啊啊啊啊啊啊三个萌崽太乖了！我也想去买了呜呜呜。】

【星星越唱越大声了，眼睛也越来越亮了！】

【再次感慨，老父亲杨铖错亿哈哈哈哈哈哈哈！】

【蒋越潇到底怎么做到用电子秤称重还能时刻保持小霸总的风范？】

【首先，你得有个会捧哏的小甜梨。】

画面里，蒋越潇一手插兜，单膝跪地，表情冷漠地注视着摆在地上的电子秤。

客人装完放上来，他就在上面按出数字，再语气冷漠地给出一个具体的金额，同时伸出手收钱。

栀梨就在旁边用崇拜的小眼神望着他，时不时来上一句，“哇，哥哥算得好快呀！”

蒋越潇听着栀梨的夸赞，脸上表情未变，心里默默吐槽，小屁孩夸他的话怎么比夸杨星然敷衍？这么想着，他手指在电子秤上划得更快了，称重效率直线上升。

因此，当节目组派来的托买完邬菡和王瀚临这组的荔枝，打算来栀梨这一组也买完荔枝时，望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当地百姓，呆若木鸡。

他们找到空隙挤进去，懵了。

栀梨他们带来的三个篓子里就剩下了不到一斤的荔枝，蒋越潇手里还握着一沓纸币，显然收获颇丰。

托们：……

他们毫无用武之地！

在托们怀疑托生的时候，剩下的那点荔枝也被围观的当地百姓买走了，只有栀梨，蒋越潇和杨星然在摊位前数钱。

栀梨抬头看见他们，还笑盈盈道：“叔叔，我们荔枝都卖完啦，你们可以到隔壁摊位哦，他们的荔枝和我们的荔枝一样甜呢！”

托们：……

谢谢，我们刚从那边过来。

邬菡卖完荔枝，终于不用担心王瀚临把荔枝吃没了，一看栀梨那边人多，连忙起身跑过去找栀梨，走前还记得回头叫上王瀚临，声音轻软，“我们去找栀梨他们吧。”

王瀚临踢了一脚面前的空篓子，顿觉这是个嘲笑栀梨他们的好机会，拍拍裤子上的灰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往栀梨那边跑，反而把邬菡扔后头了。

结果，等他千辛万苦地从人群里挤进去，入眼的就是栀梨那边三个空掉的背篓，他们竟然也都把荔枝卖完了？！

“爷爷奶奶，叔叔姨姨，我们卖完荔枝得去买食材啦。”栀梨很有礼貌地和周围的百姓们说道，“谢谢爷爷奶奶，叔叔姨姨们买我们的荔枝！”

杨星然也小声道：“谢谢爷爷奶奶，叔叔姨姨。”

他唱了好些儿歌，这会儿说话，声儿稍微有点哑。

其他人一个个笑着摆手，“不用谢，你们荔枝真挺甜。”

王瀚临看见栀梨朝当地百姓笑得那么热情，不屑地撇撇嘴，和这些穷人有什么可聊的，浪费时间门。

嘀咕完，他看见栀梨他们三个人竟然让蒋越潇算账管钱，伸手指着蒋越潇嘲笑道：“你们让他算账？哈哈哈，你们让一个数学考试三十分的人算账哈哈哈哈哈。”

【……对王瀚临果然不能有高期待。】

【不过蒋越潇竟然是学渣吗？三十分？这怎么考出来的？】

【问题是王瀚临为什么会知道？一个C市一个G市，能读一个学校？】

刚起身的蒋越潇，倏地抬眼，冷淡的视线直直地扫向王瀚临。

王瀚临有点打怵和蒋越潇对视，但还是梗着脖子，不服输地瞪了回去，他中午都听见妈妈偷偷和别人打电话了，“你就是个只能考三十分的学渣！我堂哥都能考一百分！”

蒋越潇攥紧拳头，小脸冷得结冰。

他一向不在意被人讨论学习成绩，也不在乎考了三十分还是零分，可是这次他突然感觉只考了三十分好丢人，在栀梨面前，被其他人嘲笑考了三十分更丢人。

“三十分怎么啦！你堂哥和我哥做的卷子又不一样！”栀梨上前一步，两手叉腰，气咻咻地怒瞪王瀚临。

奥数课上，她和哥哥学习内容都不一样，王瀚临的堂哥和哥哥的考试卷子肯定也不一样。

蒋越潇攥紧的拳头又松开了，看向栀梨的视线里，含着不甚明显的惊讶，他竟然有天能被小屁孩维护？

王瀚临生怕气势被栀梨压住，也叉腰反瞪回去，“那他也是学渣！”

学渣这个词，栀梨听舅妈说过，就是学习成绩很差的人，舅妈一直不让表姐和学渣们一起玩，表姐同学来家里，舅妈都会问他们的学习成绩。

“我哥哥才不是学渣！我哥哥会做很多很多的题！”栀梨继续叉腰，气得脸颊红透了，挺直小身子，底气十足地反问道，“我问你，荔枝和橙子一共有二、二百五十六个，荔枝个数是橙子的三倍，你能说出荔枝有多少个吗？！”

王瀚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出题给出懵了，张了张嘴想说答案，但脑子绕来绕去也没绕明白这个倍数，他原地跺脚，恼怒道：“我为什么要知道！”

栀梨骄傲地扬起下巴，“我哥哥就知道，学起来像玩一样。”这可是管家阿姨说的。

蒋越潇陷入沉思。

这题他会做吗？他不会啊，这题是不是老金在卷子上出过差不多的？好像书里也有原题？原题好像是桃树和杏树，他还把杏字下面的口涂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