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说:“科研院长柯良平。我了解过他,他选学生只看能力,不看出身。”
“那你也得有机会在人面前表现,才能让人看到你的能力啊!”
“已经表现了,还是两次。”
关向晨懵逼,“什么时候?哪两次?”
秦越唇
角微勾,“半个月前。第一次是我去沈见清学院送板子,偶然撞上她同事遇到麻烦,我主动说我能焊,第二次是她专门打电话找我过去帮忙。”
“焊接虽然只是最基本的东西,和科研还差一大截,但是向晨,无巧不成书。如果我和她的故事会是一本书的话,那代笔的人已经从我送板子那天开始帮忙铺路了。”秦越对此胸有成竹,“后面我一定还有机会再表现,我一定能考上。”
关向晨看着秦越,久久没有出声。
她真挺欣赏秦越这种性格,逆境对她来说从来都不是困境,反而能更好的督促她。
要不她也不会死皮赖脸要跟她做闺蜜。
但是……
“阿越,连喜欢的人都要仰视,不累吗?”
“累。”秦越回答得毫不犹豫,“但挨过去了,我站在她身边的时候就会是昂首挺胸,游刃有余的。那时候我们会有对等的职业,对等的社会地位,对等的未来,我会站在对等的关系里,用对等的爱情去取悦她,保护她,而不是让她费力地拉着我,让她因为我的无能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话落,秦越脸上始终平静的表情出现了几秒恍惚。
“现在出现了一点问题。”秦越说。
关向晨疑惑,“什么问题?”
秦越说:“我对她的爱意在我还没有资格和她比肩的时候就变得不安分了。”
福利院那天,她从沈见清口中反复确认到她不会同情的自己的时候,她得意忘形地以为,她们之间最终可以对等起来的关系已经没有了家事背景层面的差距,剩下那些有关身份地位的,她一直都在努力,迟早会到。
所以她主动凑过去让她揉头,又仗着她什么都知道,放肆地提出用接吻偿还晚回的微信。
她自以为自己能不动声色地在她身边藏过近三年,就一定能在已经晋升为“朋友”的阶段,进退得当地向她讨要一些福利,然后继续蛰伏。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碰上南门那个意外。
从之前风平浪静地注视到那晚急不可耐地试探,再到黄粱梦醒。
她仿佛坐了时速、难度都让人望而却步的过山车,太猛,她的心就是再稳,也经不起这么直上直下。
万一她哪天忍不住跑去向沈见清表达爱意了怎么办?
现阶段,她们之间除了没有对等的关系,沈见清还一点都不喜欢她,才能脱口而出那句“以后谁娶你是谁的福气”。
可是真的,从过山车下来之后,她的心变得很不安分了。
她幼稚到因为沈见清不喜欢自己做的早餐,就赌气把两份都吃了,现在胃里顶得很难受。
以后……
她难保不会有更过分的。
她十几岁就出来工作,该经历的都经历了,早就不是那个沈见清嗓门一高就不敢向她要太阳的小孩儿,她很擅长为自己争取。
争取偶尔会带着强迫。
秦越的思绪一乱,强打着的精神也跟着变差。
她昨天上班16个小时,被南门的事搅1个小时,后来又和沈见清纠缠2个多小时,几乎刚闭眼就被生物钟叫起来了,现在非常累。
秦越暂时放弃思考,困倦地说:“向晨,我睡一会儿,中午不要叫我吃饭。”
关向晨早就看不下去她有气无力的样子,一听这话,立刻站起来让路,“赶紧赶紧,最好一觉睡到明天早上!”
秦越正是这个打算。
两分钟后,黑白颠倒的关向晨蹑手蹑脚替秦越锁了门,回自己屋里闷头大睡。
这一觉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
关向晨起床气严重,暴躁接听,“谁啊?!”
那头,沈见清沉吟片
刻,稳稳地说:“请问这是不是秦越闺蜜的电话?”
关向晨惊醒,“是是是,那谁,不对不对,沈老师,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啊?”
沈见清说:“我打不通秦越的。”
“哦哦。”她的已经拆成零件了,还没修。
关向晨没告诉沈见清实情,顺着话问,“你是有什么急事找阿越吗?”
沈见清说:“我刚才下楼扔垃圾,听同楼层的老师说早上有个女孩儿从我家出去,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我家今天只有秦越出去过,所以想问问她现在好点没有。”
关向晨想直接开骂。
她闺蜜那只是脸色不好吗?
明明精神也很差!
嘶——
关向晨脑子一转,突然有了个伟大的想法。
“我不知道啊!那个老师有没有细说啊?!阿越身体一向不好的,哎呀,她不接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关向晨越说越急,好像确有其事。
沈见清静了几秒,沉下声说:“你方便去看看她吗?”
“不方便!”关向晨脱口而出,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口气不对,连忙恢复刚才的急色,说:“我有点事情回老家了,就是现在马上赶回去也得至少5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阿越要真有点什么,哪儿还等得到我回去救她!”
“沈老师,要不你去看她?”关向晨抢着说。
沈见清短暂迟疑,“那麻烦你把秦越家地址发给我。”
关向晨眉毛一挑,差点没高兴地跳起来。
她赶紧整理状态,紧张道:“嗯嗯嗯!没问题!麻烦你了!”
沈见清说:“没事儿。”
电话挂断,关向晨立刻点进短信,给沈见清发秦越家的地址,同时在心里暗暗感慨,秦越儿啊秦越儿啊,你上辈子得是走了狗屎运,才会遇到我这么会来事的闺蜜。等着被你的沈姐姐,沈老师疼爱吧!
“哇哈哈哈!”
关向晨被自己恐怖的笑声吓到,清一清嗓子继续睡觉。
不久,沈见清的高跟鞋声在楼道响起,很急促,她照着关向晨发来的门牌号找到秦越家,试探着敲了三下。
里面没人回应。
她又加重力道,接连敲了好几次,结果一样。
沈见清紧抿着唇,已经在她心里盘踞了一路的担心开始翻涌。
她立刻翻开通话记录,想给关向晨打个电话,问她有没有秦越房东的联系方式。
不想刚解锁屏幕,柯良平的电话忽然过来了。
沈见清蹙眉,快速滑动接听,“喂,柯老师,我现在有点急事,晚点回您电话行吗?”
柯良平中气十足地说:“我就几句话,不耽误你事儿。”
“我,好吧,您说。”
“什么?给我介绍男朋友?”
“真不用,我……”
“行吧,您把晚上见面的时间地点发给我。”
通话结束,沈见清眉眼更沉,手指一落就按下了关向晨的号码。
“咔嚓!”
面前的门锁忽然响起。
沈见清一愣,下意识切断还没成功拨出的电话。
差不多同时,削薄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已经恢复七八分精神的秦越站在门里,波澜不惊地说:“沈老师,除了‘不过夜’,我们好像也约定过,关系存续期间,不能出现第三者。”
“我……”
“你违反约定了。”
秦越把因为担心了一路,思绪还不顺畅的沈见清拉进门里,锁上门,推她到门板上,自言自语似的看着她说:“不安分就不安分吧,我再走快一点就好了。”
沈
见清不解,“什么不安分?”
秦越眨了眨眼,说:“没什么。”
沈见清很怀疑,追问的话没出口,秦越已经偏头过来,双唇微张,摩挲着她的,低声说:“沈老师,你说过,每个周五的晚上你会都是我的。这话还作数吗?”
沈见清提一口气,耳背隐隐发热,“作数,但今晚是我们领导组的局,推不了。”
“所以你还是要扔下我,去和哪个男人约会?”
“秦越……”
“我虽然很不高兴,但是理解你,那你是不是也要补偿一下我?”
沈见清被唇间的暧昧撩拨着,不由得顺着秦越的话问:“怎么补偿?”
秦越摩挲的动作停下,和沈见清鼻尖相贴,呼吸交缠,在她吐气微促的唇间曼声说:“在这里,不出声,DAO一次,我要看。”
三个字又三个字,像在沈见清心尖上打鼓。
她们相处的这些年,秦越有无数次说话比刚才那句更直白,更野,但都是在晚上,有朦胧的保护色,刺激感会被削弱,今天突然出现在阳光正好的午后,还是隔着聊等于无的门板,沈见清被担心压着的性癖忽然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看着近在眼前的人,莫名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她的眼神依旧安安静静的,神色也波澜无声。
想不出来的,沈见清自动归为反差。
反差催生刺激。
她心里的蠢蠢欲动便逐渐按捺不住,很快就完全盖过担心,逼迫着她不合时宜地想,人前人后,床上床下,秦师傅向来都不安分呢。
沈见清靠着门板看秦越,片刻后,在她唇上确认,“身体没问题了?”
秦越张开口,吻她,“还有一点,所以可能会比较慢。”
沈见清轻笑一声,抬手搂住秦越的脖子,和她蹭一蹭鼻尖,低低地说:“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