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律师轻轻在他腰际揉了两下:“回去给你按。”
陈遇想到他之前的按摩, 看他一眼,没应。陈老板现在改变想法了,高频率还行, 高频率加高强度他不行。
他这反应,孟律师笑了声:“不做什么。”
“你出差打电话的时候也说不做什么。”孟律师在家中的信誉度逐渐走低, 尤其是某些方面。他也不辩解,转而说:“那带你去推拿,或者买条按摩椅?”
他这么认真靠谱地提建议, 陈遇又有点相信了, 按摩椅一时半会儿到不了, 去推拿又有点麻烦, 犹豫着要不要点头让孟律师按按就好。
孟廷川先笑了, 陈遇奇怪:“笑什么?”
“阿遇, 在你这里,以退为进百试百灵。”
他不说陈遇还没感觉, 这样一说,好像还真是。
陈老板的人际交往通则非常简单,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画好一条线,底线之上一切好说, 但绝对不可能放低,只有对孟律师,他好像没有“底线”这种东西,总是一退再退。
这显得很好欺负, 但是否认不了。陈遇只好说:“我对别人不是这样的。”
陈老板既然能成为陈老板, 对着别人当然不可能这样。孟律师亲了他一下:“阿遇, 能有这样的特权我很荣幸。”
中医馆比陈遇预想的大一些, 是一家二级医院。孟廷川直接带他去理疗室,护士问他们有没有提前预约,没有的话要排队。
理疗室里有一位老太太,头发全白了,有一些稀疏,但是精神非常不错,还戴着一个粉红色的小兔子发卡,陈遇看着有点眼熟。
她认识孟律师,对护士摆了摆手:“廷川来了啊?”
“嗯。”孟廷川给他们做介绍,陈遇才知道她是林老师的母亲,曾经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前几年才退休,现在也还是会在医院里坐诊,不过一般不在理疗室这边。
陈遇又看了一眼她头上的发卡,猜测应该是芸芸给她的。
“新收了两个学生,过来带带,正好你也要来。”她解释完也不看孟廷川了,示意陈遇坐下,把手放在脉诊上,问他,“你有哪里不舒服的?”
陈遇收回视线,有点新奇地放手上去:“腰有点酸。”
林奶奶没有立刻回应,给他诊完脉收回手才问:“怎么,抻着了?”
陈遇想了想,笼统地说:“运动过量。”
林奶奶站起来往单人理疗室走:“你们年轻人,总是没个度,十天半个月的不动弹,偶尔锻炼一次又想要补十天,哪里是这样的。”
她说着夸了一句孟律师:“廷川这方面不错。”
她说的是锻炼的事,但陈遇这个“运动过量”,严格说起来孟律师才是罪魁祸首,他跟在林奶奶身后,看了眼孟廷川。
孟廷川从他那一眼里看出来点东西,笑着接过话题,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阿遇在跟着我练了,是我没带好。”
“那是要怪你。”林奶奶喊陈遇在理疗床上趴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叮嘱道,“做什么都要适量。”
林奶奶的力度不大,但是手法非常不错,陈遇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过来身上盖着块毯子,孟律师和林奶奶轻声交流康复治疗的事。
林奶奶说话语速总是很慢,听起来很安宁。
“针灸、推拿,这都咱们中医康复的常用手段了,都可以试试。”
“咱们这里不太好住院,住院要去康复医院,那边收费要高一点。”
陈遇在理疗床上趴久了有点不舒服,翻过身躺着,手搭在眼皮上,挡着灯光,没有出声。他们交流完康复的事,林奶奶就走了。
孟廷川走进来,陈遇没有睁眼,问他:“怎么样?”
“具体要看过才知道。”孟律师摸了摸他的脸,“不用想太多,我会处理好的。”
“嗯。”陈遇应了声。
孟廷川这样站着,正好挡住了光线,陈遇睁开眼看他,这个角度看孟律师,陈遇一下就想起了昨晚,方向来说是有点不同的,但都是仰视,还正好都是背光的。
孟律师并不是一开始就那么、不温柔的,虽然比起上次是要用力一点,但总体还算克制,那时候陈遇也是这样睁着眼,以仰视的角度看他。
陈遇有点想不起来了,为什么明明一开始应该在他身后的小夜灯,到孟律师身后去了。
他只记得,背着光,孟律师的表情说不上多好看,暖色的灯光在他身后也不能让他变得柔和,放弃一切文明的约束,只剩下最原始的欲f望,除了陈遇无人得见的一面,这个认知让他战栗。
之前在燕城,孟律师说陈遇总是在喊他名字,陈遇不记得了,不过他记得昨晚,这个时候他确实喊了一声:“廷川……”
孟律师于是俯身,汗水低滴落在他唇畔,那一瞬间大概是动态的静止,正好孟律师也在看他,陈遇不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看着孟廷川的眼睛,伸出舌头舔掉,张嘴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事情就变得不可控了。
陈老板反思,他这个“运动过量”可能也不能完全怪孟律师。他走了一下神,孟律师捏了捏他的耳垂:“在想什么?”
陈遇没头没尾地说:“以后还是周末吧。”
周末孟律师不用去律所,他也可以定下来时间周末不去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