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啜不|轻笑一声,“孩子,这话真蠢。”
怎么蠢了?
“回鹘难道不是好好的放马牧羊耕种的,那为何最后成了雍郡的一部分呢?”
那是回鹘愿意!
“若是如今北宋那位新帝也叫将来辽国的君王心甘情愿为其附庸呢?”
那也是君王的事!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远虑近忧都得考量,若不然,便是不遵为臣本分。”萧啜不|起身,“行了,休要啰嗦。准备待客吧,太子殿下怕是快来了。”
耶律涅鲁古么?他好生讨厌呢。
日暮时分,耶律涅鲁古到了营帐跟前,“姑丈!”
萧啜不|坐在篝火边上,起身行礼,“殿下。”
耶律涅鲁古坐下,从篝火上削了羊腿肉下来往嘴里塞,问说,“姑丈,若要打,我们的优势在哪里?他们的弱势又在哪里?能有几成胜算?”
萧啜不|也不在意对方的粗鲁和无礼,他看了这位太子一眼,问说:“其一,殿下是否想确立威信,统辖诸部?”
是!
“其一,殿下是否想以战来排除异己,将他们消耗在战场上?”
耶律涅鲁古面色一冷,阴沉沉的看向萧啜不:“驸马慎言!”
萧啜不|眉眼不动,再问一遍:“殿下是否想以战来排除异己,将他们消耗在战场上?”说完又补充道,“殿下要借北宋的刀,杀了不降服者?”
耶律涅鲁古嘴角一撇,看向萧啜不:“是!又如何?”
“其,殿下是否意在削弱北宋?挑起百姓对北宋朝廷的不满?”
当然!打仗需得军耗,天下初定,不得不增加赋税以应对战争,民怨自然四起。
萧啜不|就道:“既然殿下目标明确,而这些事又不得不办,那这仗自然是要打的。”
耶律涅鲁古点头,这是说此战的必要性。
萧啜不|紧跟着才说:“兵家都在说天时地利人和。那咱们就从天时地利人和说两国之间的优劣。”
嗯!愿闻其详。
萧啜不|看向远处,“先说天时,天时不偏你也不偏他,两者无优劣之分。”
耶律涅鲁古认可这个说法,日头是一样的,降在他的头上,也会降在自己头上。
“再说地利,战争之地,曾属于大辽数十年,大辽将领熟悉地形。同样,百战之地,对方也熟悉了,且不在大辽之下。比的只是谁更善于利用地形。”萧啜不|说着就看对方,“您怕比不过对方吗?”
耶律涅鲁古嗤笑一声,没言语。
萧啜不|这才又道:“最后比的是人和。咱们内部不和,世子动手要清除异己;对方内部也不和,他们有两股势力,就跟不均衡的两只手一样。一边是战功赫赫的旧部,一边是需要扶持和历练的新人。这一碗水,不管怎么端都端不平。因为人心之希望偏着自己,因此,他们内部难以协调。这是军中的比对,相差不大。
再说两国国内的情况。大辽现在,各部族各怀心思,如同北宋文人和有权势的家族抗拒朝廷如出一辙。内部不和,两国也是旗鼓相当。
而后再说供给。对大辽来说,打有改善的可能,不打,朝廷也从各部族收不上什么;同理,对北宋而言,打,钱得从那些富家出;不打,钱也到不了朝廷手里。咱们在算计着整合大辽的时候,这其实也是北宋的契机。有利有弊,这一点,殿下当知晓。”
耶律涅鲁古点头,“也就是说,怎么比都是旗鼓相当,对么?”
“说旗鼓相当也不合适!毕竟,两国体量不一样大!北宋国大,拖的起,持久下来,他们占便宜,这是他们的优势;但咱们也有咱们的优势,那就是咱们的将士不曾离开马匹,而殿下您一直在剿灭马匪,从不间断。您是有作战经验的,且咱们的将士都是有作战经验的。在这一点上,咱们又占优势。”
一来一去,这不是又打平了。
萧啜不|就强调说,“所以,这不是旗鼓相当,而是输赢各占半!我们有不输的可能。只要各有输赢,而殿下又通过战争达到了你想要的目的,那这场战争,就是值得的。”
耶律涅鲁古笑了,他又补充道:“北宋的太子北上应敌,那位皇后得平内乱,皇帝得安民心。太子在北、皇后得在南,皇帝得居中。天南海北,可做的手脚就多了。”
说着,他就盯着萧啜不|的眼睛:“其一,可假传赵曜重伤的消息,挑动北宋朝廷另立太子,离间他们父子关系;其一,可安插美人于君侧,离间他们夫妻关系。而这些,需得密探去做。朝廷的密探在姑丈手里吧!那就拜托姑丈配合了!”
萧啜不:“……”桀骜、凶狠、无人性、无下限。
这畜生——用完了,我一定得想法子弄死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