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以‘周’为国号的呢,有觉得柴荣本就是邢州人,而此人最想做但没做到的事便是收复燕云十六州。而今,将国都设立在他当年想收复的失地上,也是一种传承和纪念。他们觉得也能接受。
于是,‘北宋’这个国号就这么给定下了。
二月初二,在洛阳不算完备的皇宫里,四爷登基为帝。
桐桐以皇后之身,陪着四爷一步一步的踏上了红毯。
站在这里,桐桐看着洛阳宫,低声跟四爷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宫阙有些熟悉?”
四爷攥着她的手:“不用去想,熟悉不熟悉的,该走的路终归是要走的。”
这一日,北宋建立,普天同庆。
别院的山上,曹皇后看着山下的烟花和璀璨的灯火,久久没有动地方。
她问近侍,“官家呢?”
“张氏又病了,官家陪着去了。要去请么?”
曹皇后叹了一声,顺势就在台阶上坐下了,“莫要管了,随他们去吧!”
近侍就道:“那亡国的妖妃,留着作甚?”
“官家没将亡国的过错全部推到张氏身上,这是官家的好,说不到坏处去。他自己宠出来的,他也乐意受着,那便罢了。以后约束着其他人,莫要打搅官家和张氏。没有皇位约束,官家能和张氏过一过普通人的日子,也未尝不好。”
近侍不敢再说这个事,只道:“高家又来信了,您还不曾看。”
曹皇后摆手,“不看了!随他们去吧。”
“许是有要紧事呢?”
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是高滔滔和赵宗实两人的婚事,高家想反悔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
当日送女进宫,是为了侍奉官家的。
自己不乐意,选了赵宗实,高家也觉得好,毕竟赵宗实为储君的概率极高。
而今,官家不是官家了,大宋都成了南宋了,赵宗实自然也就是什么都不是了。而今,北宋不愿意认南宋的宗室。可以说,赵宗实还不如普通宗室呢。这孩子又老实,且得活的胆颤心惊。
此时,高家避之不及,又怎么会想着叫女儿嫁过去呢。
而这事自己又能怎么说呢?什么也不说,就是答案,随他们去吧。
可第二天一早,高家来人来见了。正是堂姐。
住在这里,并没有限制自己见人。但自己等闲也不见人,娘家人来看望,也只远远见见。递了东西收着便是了。
这么急着要见,曹皇后想了想还是见了。
结果堂姐说:“妹妹,我知道你跟郡主……不是!我知道您跟皇后关系莫逆,皇后待您也亲厚。您看……滔滔这孩子也养在你身边养那么大了。我听闻皇后的身边一直有女官,也听闻公主自幼便如男子一般教养,如今身边不仅要召女官,还召女卫呢。滔滔这孩子,知书达理,能否送去皇后身边服侍。”
曹皇后看了堂姐一样,“你们倒是胆大,敢觊觎太子妃之位?”
高夫人愁眉苦脸的,“若不然,您说,滔滔的前程在哪里?她在您身边教养,而今不是荣耀……多少人家都忌讳这个。难不成要她一辈子蹉跎么?”
曹皇后失笑,“既然是召,那便去应召。能被选上,那是本事;若是选不上,那便是命数。谁也别强求。我一个亡国国母,人家给几分脸面我拿几分便是了,哪有什么资格跟新皇后求这个情呢?人嘛,总归得知道分寸在哪里。”
高夫人知道这话已然不好听了,她蹭的一下子站起来,潦草的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曹皇后苦笑:这便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了。
这事她还没缓过气来呢,范观音就过来了,跪下曹皇后身前:“您许小女离开吧!”
“之前叫你走,你说你要留下;而今带你到了别院,你又要走。”曹皇后叹气:“你要是听劝,就找个好儿郎嫁了,挣个一世安稳。若是不听劝,那你就只管去。你们养在宫廷,莫要觉得你们就能跟柴郡主一样。”
好话止于此,“去吧!想走就走吧!这里不留心野之人。”
洛阳自从又成了国都之后,便格外的热闹。
高滔滔坐在马车上,挑着帘子朝外看。只她知道的,就有数十|十一二到十六七的姑娘奔着征招来了。
而她,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到了客栈里,她戴上围帽,从马车上缓缓下来。就见好几个姑娘跟着家人往出走。她们一水的骑马装,腰里缠着鞭子,打扮的有些奇怪。
侍女低声道:“皇后是个跃马扬鞭的女子,必是也喜欢这样的姑娘。”
高滔滔轻笑了一声,“莫要东施效颦,做那样的打扮,于皇后而言是骑马行军方便,于她们而言,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
“是!”侍女扶着她往里走,“说起来,姑娘幼年也见过太子的吧。”
高滔滔想起了那个姨母很喜欢的小世子,然后‘嗯’了一声。
侍女问说,“与团练使比,小世子如何?”
团练使说的是赵宗实。
高滔滔恍惚了一瞬,强忍了半晌还是好好的吩咐了侍女,“以后不要提团练使……”说完又补充了,“而今北宋的官职里并没有团练使……叫人听去了,不好!”不仅不好,还颇不合时宜。:,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