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着时间门,站在出站口。
一串一串的人往出站口涌动,远远的看见两个穿着绿军装的身影。一个齐耳短发的姑娘,跟记忆里的炎炎相融合。
七年多的军旅生活,叫当年那个农家姑娘脱胎换骨了。再也找不到当年木讷胆怯的模样了。她身后跟着一个中等身材,比她高也有限的年轻小伙子。小伙子背后背着行李,手里拎的也是行李。炎炎除了身上的背包,什么也没带。
炎炎朝出站口的人群看去,只一眼就看到一个特别挺拔的身影。他的周围一米的距离里,都没有人站立,好似没人敢靠近一般。
“哥——”炎炎挥手,撇下身后的人,从人群里快步挤了出来,一下子奔到了兄长面前:“哥——”
四爷就笑,在她头上拍了拍,“长大了,也长高了。”说着,就去伸手接赶过来的小伙子手里的东西,“辛苦了!辛苦了。”
“您客气。”刘育民跟对方握手,心里还真就是一般的紧张。炎炎说了家里的情况,家里有兄嫂,且都在读大学。可也没想到他哥哥是这样的。
炎炎抿嘴笑,“哥,这是刘育民刘营长。”
四爷点了点头,“刘营长是本省人?”
“是!是老乡,我们认识好几年了。”
四爷就说,“那就先回家,回家再说。”
炎炎是压根不知道家里在省城还有宅子的,“二叔和二婶怎么说?真能住吗?”
四爷点头应着,并没有多少。炎炎不知道朱有为跟家里的关系,她是真的以为朱有为是嫡嫡亲的亲叔叔。再加上这些年她颇受朱有为夫妇的照佛,别的不说,只这一年四季的衣裳,各种的补贴,从来不间门断,这就不容易了。
她在部队上,人人都知道她的家境很好。她说她是农村的,可农村的又如何?哥嫂是干部,月月给寄钱。叔叔婶婶给的也不少。别人是挤出来补贴寄回家,她是这些年攒下不少。其实哥嫂考上大学的时候,她寄钱回来过。结果隔了一周,汇款单又到了,是嫂嫂寄来的。自己寄了三十块回去,嫂嫂寄了一百又给她。并留言说:家里不缺这份钱。
那她就没法再寄了,因为哥嫂给的实在太厚了。
可以说,她从不挂心家里,叫她能比别人更专注的学东西。
回去的路上,炎炎就叽叽喳喳的说她的事,“……我写信说了吧,我技能比赛的时候拿了第一名!我扎针从来不会失手,再难找的血管我找的见……”
护士嘛,专注于自己的技能。
“二婶在信上跟你说了安排了?”
“嗯!说了。”炎炎就道,“我听二婶的,二婶肯定是考量好了的。”
那就行了。
四爷又问刘育民,“家里是本市的?还是?”
“家就在红星农场,距离省城不远。”
“你是农场子弟?”
“对!”
问的都是基本的情况,也算是把家里的根底给打探清楚了。
韩翠娥和桐桐是一点也没想到,炎炎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带回来的这个小伙子个头不算高,比炎炎只高了那么一线。长的……嗯!端正,也只是端正而已。
不过,桐桐跟对方一握手,就愣了一下,这人虎口的老茧确实是有些厚。这不是一个一般的当兵的该有的手。此人一定上过战场。
四爷就说:“这是刘营长。”
这么年轻,那必是因为立功的缘故吧。
桐桐点头致意,“快家里请。”
炎炎一手抱着侄儿,一手挎着妈妈的胳膊,眼圈红彤彤的。
韩翠娥拍着女儿的手,然后很温和的看她带回来的年轻人,“赶紧去洗洗,马上吃饭。”
院子大,所以院里有客房,就在前面。
热水都有,先叫洗漱了,然后这才摆上了饭。
桐桐特意拿了好酒出来,四爷就招呼刘育民,“刘营长,一起喝点?”
好!喝点。
三杯酒下肚,刘育民才放松下来,“来的突然了……这个决定下的也突然……主要是考虑安置工作考虑家庭的问题。”要不然一分开就不好办了。
桐桐就看炎炎,炎炎摇头:我没有跟其他人说过我叔叔是干什么的。所以,他并不知道。
四爷就问:“复员……一般情况像你这样的,一般去什么单位?”
“以前好说,现在不好说了。”刘育民就道,“去年复员的一个战友去了南边了,不想看安置办那帮孙子的脸。我这情况要是叫他们给安置,要么就是等着,要么就直接回农场,放在保卫科或是其他什么地方。”
这样啊!桐桐轻轻撞了一下四爷:他的战友都不是一般人,要是有去南边,或是有意向去南边的,咱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