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家里五个小被子还是不够这小子尿的。
婆媳两个一边弄孩子,一边说这个事。韩翠娥就说,“老二的对象更难寻了。”
谁说不是呢?
“随着人家的嘴摆动,那能有好?”
是说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桐桐点头,是!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正说着呢,四爷回来了,他最近一直在下河滩,河滩里种着的莲藕今年收的还不错。只是下面风更野,最近吹的脸上干巴巴的。
回来洗脸的时候,桐桐说他,“你倒是给脸上抹点呀。”
购销社卖的那个香脂,味道特别大,而且有些油腻,用着并不清爽。桐桐自己折腾的那个,也一股子杏花的香味,他也觉得男人身上那股子味道不大好。
那怎么办呢?
桐桐就笑,“你要再不用,人家就该说你身上有味了。”
什么味儿?
“你儿子的奶腥味儿。”
那是幸福的味儿,别人想有还沾还沾不上呢。
四爷把大衣脱了,洗了手脸,再把手烤热这才过来看孩子。一看还没兜尿布,这才想起来,“妈,大衣兜里有个盒子,你掏出来。”
他不想再洗一次手了,就干脆不动手了。
韩翠娥摸了兜,掏出来一捧东西,这都是什么呀?也得亏是大衣的兜大,要不然这杂七杂八的,怎么放得下的?
桐桐看那像是新买的,这才问说:“你去省城了?”
“嗯!去了林家一趟,该给的都给了。”又去了商场,找熟人了,“那个盒子……”说着就先接过来,“这就是爽肤粉。”
桐桐一看,感觉并不陌生。打开给这小子的屁屁重新扑上,“应该是有滑石粉。”
嗯!四爷应着,拿尿布叠好,给孩子兜住。这小子不老实,一脚上去蹬他爸鼻梁上。桐桐赶紧给摁住,塞嘴里亲了一下,才给盖上。
四爷就笑,“野性子的皮猴子。”
韩翠娥见人家一家口玩,她就识趣的想撤退,准备饭去了。都要走了,想起儿子提起亲家那边,她就多问了几句:、“还都好着没?家里没有啥事?”
“都好着呢!”四爷就说起了,“给二姨姐介绍的那个对象,我先见了。”
桐桐就很惊讶:“你见人了?”
那要不然呢?那老丈人也不是个能拿事的人。四爷就说,“很有眼色,也算是厚道的一个人。”
厚道好!林家就害怕遇上一个不厚道的。古庄就是明晃晃的例子,是不希望太老实,但太精明了,林家也是消受不起的。
韩翠娥就说,“看来你婶子是用心给找了。”
是!人选挺好的。这种人许是很难大富大贵,但一安安稳稳是不难的。
桐桐就放心了,两人年纪差距大,就是林心的有些任性,但一个肯包容,日子也能过好的。
韩翠娥又问说,“没去你二叔家去?”
“这次没顾得上。”四爷就说,“主要是莲藕在咱们当地很少,一些单位的后勤上一听说咱们县就有,比想象的要热情的多。跑了十多个地方,没时间。运莲藕的时候我叫司机给那边送一袋子莲藕就行了。”
也好!也好!
该问的都问了,韩翠娥出去的时候把儿子买回来的其他小零碎给放炕沿上。
四爷这才想起,“妈,那个方盒子是给你的。”
给我的?啥呀?
韩翠娥拿起来,“哟!这是琼糖?”
桐桐就笑,“前几天您不是还说起了,说省城有一家老字号做琼糖的,您那时候就爱吃这个。”
韩翠娥哭笑不得,“当时就是随口一说。”你咋还专门告诉司晔了?多难找的?这东西确实是早些年在省城爱吃的之一。那时候一发工钱,就跑出去拿几颗吃。一月吃那么一次,以至于到现在还总是念念不忘的。那天真就是聊天,闲聊了,说起年轻时候的事,便无意的提了那么一句。谁知道这孩子还记住了。不光记住了,还叫司晔给买回来了。
如今没有私营了,这个做糖的是不是公私联营了也不知道。要是没有联营,那就没地方买去,人家肯定是不做了。而且,做糖的大部分是挑着担子的,今儿在这个街口,明天在那个街口,没个固定的地方。这要打听都没处打听去,该多难找才能找到的。
是挺难找的,打听了好多地方,才在省城近郊找到的。四爷没说怎么找到的,反正是找见了,“您尝尝,看是不是原来的味儿。”
韩翠娥:“……”这咋吃的下去?费劲弄这个。
桐桐就笑,“您就吃吧,别心里过意不去!这也是家风。您将来得把这些事说给您孙子听。也叫这小子记着,不能娶了媳妇有了孩子,就把亲妈扔过墙头。您就当您儿子不是要当孝子,只是怕将来他儿子不孝。”
胡说!
韩翠娥嘴上这么说着,但又不由的笑,到底是把盒子打开,取了一个塞嘴里尝了,“是原来的味道。”真的!没多少变化。
她又拿出来一个叫桐桐尝,桐桐不吃,“您赶紧放你的柜子里,想吃了只管吃就是了!完了咱再去买。”
韩翠娥就觉得该放桐桐这边,哪有老婆子这么馋嘴的。
桐桐只管催她:“你要是不走,我也不好意思看他给我买了啥。万一买的比给您买的贵呢?回头咱娘俩为这个闹起脾气了,他得受夹板气。回头人家一受气,心想,我给谁都不买了,不买就没矛盾,还省心。那咱娘俩可吃了大亏了!”
四爷就拍桐桐,怎么这么能卖嘴呢?
把韩翠娥笑的不得了,自家这儿媳妇就是个活宝,一天到晚的,她的俏皮话就不断。最正经的是她,嘴上最没正经的也是她。
韩翠娥就说,“那咱就吃点亏吧,少叫他在外面折腾些。”
“那不成!您靠儿子,我靠男人,我儿子还得靠他老子……他就是给咱们依靠的,不靠他靠谁去?咱靠的理直气壮,他累的心甘情愿。”
韩翠娥见儿子听他媳妇这么说还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就点了点儿媳妇,撩帘子出去了:过日子嘛,谁家一天天的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话?不就是这样,说说笑笑的,你说这么着过日子能有什么烦心事。
婆婆走了,桐桐真问:“给我买什么了?”
四爷凑过去咬在她嘴唇上:就这两片嘴唇,怎么就那么能叭叭呢?
桐桐闷闷的笑,用肩膀怼他:“真的问你呢,给我买什么了?”她看向那想丝巾一样的一卷:“你打开我看看。”是什么呀?
打开就是一条丝巾,但不是这个季节用的,“开春吧!开春我戴。”
四爷摇头,那是顺便买的,“专门给你买的没在大衣兜里放。”
那放哪里了?
四爷指了指棉袄的兜里,“你拿出来自己看。”
什么呀?
桐桐把孩子递给他,从他的口袋里往出掏,摸着也是布的。什么东西这么小,能放衣兜里。结果拿出来展开一看,桐桐噗嗤一下给笑出来了。
这是一个胸罩,跟桐桐身上穿的背心还不一样。是有一排扣子在侧面的那种。这东西……也挺紧俏的,很多小媳妇凑到一起都聊这个东西,说的时候都是说,亲戚家的谁谁谁买了一个,穿上有多好多好的……但是,从来没见谁真穿过。
结果这东西摆在眼前了,桐桐蹭的一下塞被窝里,小心的朝外看了一眼,“叫人看见了……不得笑死?”然后好奇的问他,“你是怎么好意思去买这个的?”
男人们想找紧俏的东西,不都是给老人、孩子、媳妇,又不是只我一个人买。谁家没媳妇?就是没媳妇的,都没对象吗?有些东西,男人们都懂。你们穿着是不是真舒服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穿上之后福利是谁得了去了。
他脸皮超厚的,“一会子我给洗了,挂在炉子跟前晚上就干了。睡觉的时候你试试合适不合适。”
还想挂炉子边上?炉子边上挂的都是你儿子的尿布。等会子孩子奶奶来了瞧见了,像话吗?
她扭身趴在枕头声笑的不能自抑,还不敢叫笑声传出去。
四爷好似也反应过来了,屋里挂不了,“我一会就给孩子煮尿布去。”在后院那边烤着,肯定能干。
桐桐侧着脸贴着枕头不起来,然后把凌乱的头发扒拉开,就那么看他:“非今天?”
她笑的双眼水润润的,直勾勾的看人,还能等吗?所以,“非今天!”
那今晚就得叫孩子奶奶把孩子抱过去睡,要不然,人家晚上是在这边躺着照顾孩子的。所以,这话你去说?
四爷:“……”脸皮好像也没厚到这个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