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徒跟着师父,这会子听的一脸懵:这就是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应该是心慌吧!火都起了,这能不是慌吗?
急生燥,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他小心的瞄师父,师父万年不变的脸,只问说,“还有呢?”
李显感觉了一下,再没别的了,但还是说:“……头疼,头疼的厉害!”
太医再把脉,嘴上没反驳,只是道,“许是忧心战事,没歇息好,臣给您开店安神的汤药,若是歇不好,就服一剂。”
这不还是说自己没病吗?
李显一噎,立马抱住头就嚷嚷,“疼……疼的厉害……”
太医愣了一下,便道:“看来是臣学艺不精,不若多找几位同僚来,一起给瞧瞧……”彼此做个见证吧!这是太子要装病,不是我的医术平庸。
李显嗯嗯嗯的点头,东宫又找太医,把太医院半数的太医都拉去了,一个挨着一个的给太子号脉,太子还是抱着头嚷嚷,疼!疼!可疼死我了。
然后太医们就都懂了:这是要装病。
怎么办?太医令就说,“……此症状着实是罕见,还得再看看。这头疼是有规律呀,还是无规律的疼……”
李显点头,“不急,慢慢来!先开了汤药,你们每日打发人来瞧瞧……”
行!那就这么办。
从东宫出来,小学徒就问师父:“殿下说燥,师父为何不给开药。”
给宫里人瞧病,这急呀、怒啊、惊呀,惧的,常见!这是不能捅破的症状。再说了,朝事多,情绪大起大落,再正常不过了,不能把这当做是病。至于殿下说头疼,那就只当是殿下头疼好了。
太医前脚出门,武后的人后脚就来了,说了,太子既然病了,就要多养病,头疼之症重在休养,不可劳神。
这么一弄,上上下下的都知道太子病了!那病的症状跟圣人还挺像的,都是头疼。
圣人是如此,没想到太子也如此,大唐到底是怎么了呢。
四爷将棋盘上的棋子往边上一挪动,将一颗黑棋推到了最前面。
李显害怕了,往后缩躲灾去了!这正中武后下怀,权利能一把抓了。不得不说,李显很聪明!他知道,武后舍不得废黜他的太子之位,他哪怕当个废物,赖也要赖在太子位上。这母子俩,一个要太子的虚名,一个要监国的权利,是可以合作的。
桐桐这么一回来,接下来会怎么样?刺客是得查的,韦家可死,武家都可死,可武后不会把李显往出推!
占着位置是吧?占着吧!不急于一时。
麻烦的是,李治依旧想用桐桐来牵制武后。
可就朝局而言,桐桐的加入,这就是龙多了!多了就不治水,这不是好事。
再争再斗,不能乱了大局!
桐桐需要一个新的定位,权利不能放手,但却不能老做别人争权夺利的工具,更不能成为扰乱朝堂的一枚棋子。
四爷把黑色的棋子再朝前推了一步,笑了一下:武后想要?给她!
桐桐在回来的路上,很沉默!她也在思量这个事情,自己这么迅速的处理了战情,返回了京城,这绝对不在李治和武后的预料当中!
回去之后,两人会怎么对待自己呢?
把自己放在两难的位置上,这是愚蠢的!
还没到长安,李治的亲使已经来了,叫人亲自给送了信,信上说了许多亲热的话,总是,很欣慰,也很担心。
林雨桐没有再犹豫,而是给李治写了一封回信:儿未见血,然已杀人。借天之力杀人,比之见血杀人所造杀孽更重!数万人因儿殒命,这一路上,儿噩梦连连,怕是已有心魔!儿祈求父皇垂怜,容儿解甲归田。
这封信到李治手里的时候,李治拍打着额头,“心魔?怎么会有心魔呢?”
刘仁低声道,“殿下吃斋念佛长大,而今却……想来在所难免吧。”
结果林雨桐还没回到长安呢,李治就在大朝上说,“镇国公主劳苦功高,太子病弱,本欲公主监国理事,然公主多方推辞,言说,身为大唐公主,为国出战,乃是身为公主的本分。身为女儿,为父母分忧乃是她的孝道。可身为人妇,为夫家传宗接代、料理庶务,亦是本分。这话叫朕颇为触动!为妇恪守妇道,何错之有?朕便应她,回府尽为妇本分,然,朝事若有不决,可咨问公主。”
这是给了桐桐拍板权和否决权。
桐桐还没进长安呢,在驿站就得到消息了!怎么说呢?这其实是个好事!如果武后是一辆车的话,她是油门,也是刹车!凡是对的,自己便是她的助力;凡是错的,自己便是阻力。多磨合几次,真要是配合的好,未必不是给大唐装了一个助推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