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这个情报是否真实有效,甚至不确定这究竟算不算得上一个情报,但是对于目前的僵局来说,任何一次的尝试都有可能带来新的转机。
关于神津真司那段往事的真相,情报在不断搜集的同时反而带来了更多的疑点,他们似乎仍旧在原地打转,但是安室透模糊中有一种预感,距离走出迷雾的一天的到来已经不远了。
——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
*
飞鸟响。
走在夜路上,神津真司再次在心中重复起这个名字。
从琴酒到波本威士忌,他今天已经听过两次这个陌生的名字了。
他将手探入风衣的口袋,指尖触碰到一个带着棱角的物体时,将其拿了出来。
神津真司在路灯下停住脚步,借着路灯散发的光芒去观察这个外表平平无奇的小盒子,不过几秒钟,他又仿佛失去兴趣了似的,随手将它揣回口袋里。
无论是在琴酒面前还是在波本威士忌面前,他都没有对那个名字表现出什么反应,事实上,他也的确对那个叫做“飞鸟响”的人提不起太多兴趣。
——即使飞鸟响大概率就是他自己。
一段记忆对一个人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客观来讲,那不过是一段过往、一段已经成为过去的经历。
他非常普通地就拿到了可以打开那段尘封的记忆所需的钥匙,没人阻止他去想起那些东西,时间不可倒流,纵使想起,也已经回不到从前。
他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那位先生也明白,所以才会就这么平平常常地让琴酒带来这个能让他找回那段记忆的东西。
不止一人在等待他做出选择,也不止一人在期待着看他究竟会给出一个怎样的答案。
想到这里时,他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有人期待的是他的选择,但有人期待的分明是飞鸟响。
神津真司用钥匙打开房门,将风衣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而后按部就班地洗漱、吹干头发,关掉这栋房子里的每一盏灯,躺在床上合上双眼。
这是他近两年来的生活习惯,没有了猝然闯入他生活中的苏格兰威士忌,一切仿佛都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只是闭着眼睛,却并没有立刻沉入梦乡,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他想:为什么那些人会如此想当然地笃定他将做出抉择?又为什么如此想当然地认为他会在摆在面前的选项中选?
他失去的是属于飞鸟响的那段记忆,但他不是飞鸟响,即使恢复记忆,他也不会再成为飞鸟响——飞鸟响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飞鸟响曾经面临怎样的抉择?关于身份?还是关于记忆?又或是其他?
他不是飞鸟响,但是飞鸟响曾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深夜,一栋略显空旷的房子,一只不起眼的小盒子静静地躺在挂在玄关处衣架上的风衣的口袋里,无人将其开启。
这是不平静的一天,但是在深夜来临时,终究还是归于了平静。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