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就来不及奇怪了。
“要撞上来了。”尔泗忽然低低说了一声什么,在司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转了一下他的方向盘。
司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左侧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好了,”岑秉旗在意识里面开口,“我记得你们那有个赛车手,让他来看着,我们要留着观察周围的情况。”
“多亏你了,”白烬述来不及多客气,转身就把黄毛从后面拉了过来,“看着点司机,接下来一路我恐怕追杀不会少。”
“啊……啊?”黄毛没反应过来,“卧槽尔泗我是摩托车赛车手啊!你让我弄汽车我……”
“不难的,就像这样!”黄毛话音未落,对向车道某辆车忽然朝着他们撞来,司机一声惊叫,在岑秉旗的第二次操作下险之又险避过,代价是右边的后视镜彻底被对方撞掉了。
“我靠……”洪丛桦被连续两个飘逸晃的头晕脑花,“这是要干嘛啊!”
“要灭口吗?”她低声骂了一句。
“灭口,谈不上,”把司机丢给黄毛,白烬分出来一点心神看向洪丛桦,“你没有看见吗?”
“看见什么?”
“刚才的司机,”赫比司克思开口,“刚才的司机是尔泗。”
“啊?”黄毛在前面听见他们的对话啊了一声,差点没注意到前面的对向来车,“卧槽这边!好了好了!”
小影一下子没坐稳直接摔倒在了椅子上面。
“一旦被尔泗杀死,那尔泗依旧存在,”白烬述微微抬眼,“只不过存在的是哪个就不一定了。”
后座的两个女生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仿制品不止一个?!”
这时候也没人想要瞒着司机了,都变成这样了司机知道和不知道也没什么区别。
更别提他多半听不懂。
黄毛在前面控制着方向盘,一边打方向一边满头大汗的低声念念有词他是摩托车司机。
不过虽然专业不对口,但在黄毛的操纵下,他们这辆车居然也奇迹般地避过了好几次袭击。
“坏了,”洪丛桦猛地抬头,“我们后面肯定连环车祸了,路况这样子,警察肯定要出动。”
现实又不是在马路上演飙车的电影,连环车祸后交警肯定得到场。
“正好,这样他们就追不上来了,”白烬述看了眼车后,“看了一下时间。”
“来得及,”赫比司克思开口,“还有十分钟左右停止检票。”
“有口罩吗?”洪丛桦匆匆已经在车上翻起来,“我们得赶紧值机过安检!”
“好在我身份证一直放在手机壳背面……”小影默默开口。
“前面航站楼了!”车辆平稳行驶了几分钟,黄毛赶紧喊道,“快到了!”
“算了找不到口罩了戴着帽子吧!”
“谢谢师傅了!”小影最后一个跳下车,埋头在打赏里面给司机转了几万修车钱。
没有托运行李就不用去人工柜台办值机,自助值机的机器只用刷
身份证就可以自动打印登机牌。
几人控制着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无声无息地拿到了登机牌,朝着安检口飞快走去。
“走贵宾通道!”洪丛桦压低声音。
好在买的都是头等舱,有专门的登机安检通道不用排队。
头等舱安检通道是个和其他通道不互通的单独玻璃房,念语走在最后面,谨慎观察着周围,刚刚被加固过的认知和她相信周围这五个人的本能剧烈拉扯着,走进房间的一瞬间,顿时感觉到了一阵不对。
还没等她意识到这是什么,就听见前面猛地传来一声钝器击打声。
“别愣了!”洪丛桦扯了他一把,“你看着都是谁!”
念语猛地抬头。
这个狭小安检口里面几个压低帽子的安检员居然和他们有着同样一张脸。
而在前方,尔泗和黄毛两个人已经飞快和对方打了起来,还好这次的仿制品们为了融入环境穿的是安检警服,这样才让剩下的几个人能分清到底谁才是真的尔泗和黄毛。
里面在打架,门边的两个人眼疾手快关上了门,避免候机大厅里面的其他人发现不对。
“别打死!”眼看着黄毛正提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朝着地上砸,白烬述飞快提醒道。
“卧槽……”黄毛一时不察,没有想到这些仿制品如此脆弱,还是没注意手上轻重,直接让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东西失去了生机。
“打死了……怎么办?”黄毛抬头。
白烬述观察了他半天,没有看出黄毛眼中有立马打算离开的迹象。
他没受影响?
白烬述脑海中废话划过这句话,来不及多想,嘴上飞快催促道:“那就快走,现在就走,来不及登机了!”
本来他们就是卡点值机的,打架又花了一段时间,现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快走!我处理!”黄毛猛地推了一把小影,俨然是打算一个人留下来拖住这些人。
“用不着,”掌控着身体的岑秉讫速度飞快地抓住两个的脑壳朝着墙上一扔,“我手下有数,我来,你们快处理这些身体!”
“怎么处理啊……!”黄毛懵了。
“塞进安检机器里面去!”洪丛桦托着其中一个的脚就往里塞。
刚才打架的动静还是大了,这条贵宾通道虽然来的人不多,但难免待会有人从这里经过。
不管后续会不会被发现,只要糊弄过这半小时让他们顺利离开就行。
“我们随时准备,”岑秉讫飞快让出控制权,“你小心。”
“我明白,”白烬述毫不客气掌控起身体,一把拉住赫比司克思就朝着登机口的方向跑去。
机场并不大,但要到登机口也有一段距离。
为了尽量减少被固定认知的次数,自从进入机场之后白烬述就一直在注意着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但在跑向登机口的路上,洪丛桦还是在不知情中被固化了一次认知。
“不行
(),小影边跑边上气不接下气道(),“我们这样登机走不了的!”
“塔台!”白烬述微微皱眉,“飞机起飞要塔台那边准许,万一塔台卡我们……”
万一里面混进了实验室的人,那他们这一路虽然危险但都险之又险避过的原因就找到了。
反正他们没法离开……
“塔台我去!你们快上飞机!”时间紧迫,黄毛猛地停住脚步,对着所有人低声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跑。
“不行!”洪丛桦飞快拒绝,转身就要去追他,“要走一起走!”
“他有办法走!”小影猛地一拽洪丛桦,“来不及了!我们先上飞机!”
飞机最迟15起飞前15分钟关闭舱门,再不走连飞机都上不去。
“你确定?”赫比司克思皱眉。
小影:“我确定,走!”
舱门确实快要关闭。
登机口已经没了旅客,他们五个是最后上飞机的人,好在都是头等舱,不用穿过过道寻找座位。
那个不知名存在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发动认知固化,白烬述走在廊桥内,深呼吸一口气:“待会飞机上面可能会很危险,小影你和念语到后面。”
自从过了安检之后,这一路就无比顺利,他怀疑飞机上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换了。
五人进入头等舱中,舱门关闭,只有黄毛的那个位置还空着。
然而就在舱门关闭,空姐确认完所有信息的下一刻,身后商务舱内的游客猛地朝着前面冲来。
白烬述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别打死!”
果然在这里等着他们。
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一飞机都是仿制品,一旦打死一个,认知侵袭在这样紧急的战局中对于当事人就是毁灭性的。
好消息是他们目前还只能换走乘客,机组人员都是安全的。
坐在最前面的空姐立马被吓了一跳,被洪丛桦手疾眼快和念语拉到了一起。
“快!飞机已经在滑行了!”小影喊道,“黄毛那边可能已经把我们的起飞顺序插队到了最前面!”
这情况,飞机里所有人打成一团,而且全部都挤在前面,配平绝对不稳,起飞绝对出问题。
“你说快,我也得快得起来!”岑秉讫扯扯嘴角,轻轻吐出一口气,“呼,一百多号人呢,就算一个一个过来单挑也的一个多小时,这么小的地方,根本施展不开。”
就算他能全部打得过,也不可能在十几分钟里面打过啊!
而且凡是最忌着急,人一急就容易出事,他现在下手的每一下都需要斟酌着力度,以免一不小心直接把这些脆弱的仿制品打死了。
而飞机上的这些仿制品简直就像是为了碰瓷而生的一样!
他们要比之前所有人遇见的那些仿制品更脆,更容易死,简直就是把“我就是为了让这些东西被你们杀死”写在了脸上。
一旦他下手稍微不注意不小心杀了一个,那瞬间合并过去加固的
() 认知就可能让他身后的队友忽然反水。
“这样不行(),我们三个分开(),我去前面一点后面交给你们。”他单手撑住旁边的椅背,打算从这里爬到后面去。
洪丛桦还有赫比司克思是目前除了他之外的战斗力,实际上这个脆弱程度,就算是小影和念语也可以做到杀死对面。
但他怕就怕在这两个人下手没有轻重。
没有杀过人的人,下手极其容易因为肾上腺素的飙升和对人体组织的陌生,使用过大的力气。
“赫比司克思,我去前面,你和洪……”他话还没说完,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了……”岑秉讫回头,赫然发现拉住他的不是洪丛桦或者赫比司克思,居然是念语。
念语对着他比了几个手势。
……这是什么意思?
“我来,”脑海里的岑秉祈轻声翻译道,“她比的手语的意思是让我来处理。”
“她让我们往后,站到她身后。”
“啊?你什么时候学的手语……”岑秉讫愣了一下,“不是,这姑娘不是个毫无战斗力的哑女……那个奇怪的能力?”
他的声音一转。
之前在别墅里面,那个念语的仿制品用出来的奇怪能力。
她只是张了张嘴,所有人就像是骤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浑身器官一样,头昏眼花想吐。
想到这里,他不再拖延,直接了当站到了对方身后。
具体怎么做到的回头再说,现在还是尽快解决这些丧尸一样一批一批涌上来的仿制品比较好。
念语站在前面,离她最近的一个仿制品就快要碰到她的脖颈。
下一秒,所有她面前的人就像是被某个无形的波浪击倒了一样,层层叠叠倒了下去。
“我靠……”洪丛桦低声念了一句,“这么牛逼?”
念语不是个聋哑人吗……
“别念了,”白烬述迅速掌控身体,“快来帮忙,把所有人丢到座位上去!”
现在大部分都在飞机前面倒着,飞机配平不稳,起飞会出事。
飞机已经滑行一段时间,情况紧急,所有人也来不及多问念语什么,飞快拖着地上的仿制品们朝着座位两边丢去。
只要丢过去就好了,管它什么有没有安全带。
还好前面的几个空姐也没晕,人还算多,所有人紧赶慢赶,终于在起飞前最后一刻把所有人都丢到了座位里面。
飞机骤然向上仰起,所有站在走廊上的人都不受控制朝后倒去。
小影没站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小影!”洪丛桦一把拉住她,“我拉你起来!我……”
她脑子中也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她面前的这个女生是……
机场在小岛边缘,不出几十秒,就已经飞出了岛屿的范围。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所有人脑海中一闪而过。
白烬述感觉脑子轰然炸开,太多信息骤然涌入他的脑海,让他瞬间无法思考,朝后倒去。
就在大脑停摆的下一秒,他被人接住了。
而随着海量的信息一起涌来的是,他瞬间意识到,不久之后他就会忘记全部内容。
但在这一刻,确定可以离开这里的一刻,他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
“怀嘉木……”他看着这张脸,终于叫出一个无比熟悉的名字。
接着,他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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