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横在两人中间。
沈言余光瞟一眼,被刺激到的闪一眼。
这傻逼凭什么觉得买玫瑰花就能追他啊?不对——追个屁啊追——他又不是女孩子!
沈言单手捂住脸,脸朝车窗。
“药膏很好用,”赵林苏道,“等伤好了再还,可以吗?”
沈言猛地扭过脸。
赵林苏微一挑眉,“不是故意的。”
沈言:“说烂梗天打雷劈。”
“真不是故意的。”
“相信我。”
沈言咬着牙道:“药膏不用还了,你留着用吧,说不定哪天还能派上用场。”
说话这么欠揍,小心出门被套麻袋。
赵林苏笑了笑,沈言要瞪不瞪的时候看到了赵林苏开车的手,手关节上青红一片,因为骨节凸出,看上去尤为触目惊心。
“你手又怎么了?!”
“昨天受的伤,”赵林苏语气平稳,“只是看着疼,其实不疼。”
沈言收回视线,抱住手继续看车窗外的风景。
他才不会心疼可怜同情这个人。
这都是阴谋。
男同的阴谋。
玫瑰花上不知道是喷了什么玩意,香不香臭不臭的,沈言忍了一会儿,没忍住,“干嘛买花啊?”
沈言说完就后悔,想打自己嘴巴,可是不说,他又怕憋死。
“怕你误会我是在开玩笑。”
“……”
误会个屁啊,他又不是傻子。
“不喜欢?”
“废话!”
“那你喜欢什么?”
“……”
沈言:他喜欢一拳打爆地球,行不行?
“花里有东西。”
“……”
沈言扭着脸,当没听见。
“看一下,说不定你会喜欢。”
沈言不回头,不吭声。
“上次约你去看比赛,你没去,其实我还要到了他们全队的签名……”
“在哪里?!”
沈言转过脸,两只眼睛探照灯一样对着那束玫瑰花,马上就被他发现插在花中间的信封,信封拿出来,里面是一张他超喜欢的战队的合照,金色的全队签名。
脸上强压住笑容,沈言盯着合照看了又看,憋了半分钟,实在憋不住了,“嘿嘿。”
赵林苏也微勾了勾唇角。
荡漾了一会儿,沈言回过了神,心说拿人手短他不能这么意志不坚,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两眼,忍痛将照片放回信封,插回玫瑰花束。
“不要吗?”
“不要。”
“要吧,”赵林苏道,“不会因为一张签名照就逼良为娼的。”
沈言:“……”
车停下,沈言下车,回头盯着赵林苏,生怕这人发神经会把花一起拿下来,还好,赵林苏理智尚存,只提了书包下车,他脸上的伤在阳光下愈加刺眼,边缘晕染出颜色,张牙舞爪,让人看了替他觉得疼。
沈言拽了下肩上书包的包带,眼神四处漂移了一圈。
男同归男同,男同也是他朋友,也是为他受的伤。
“真没事?”沈言指了指自己的颧骨,有点含糊道。
“真没事,又不是纸糊的。”
沈言“嗯”了一声,“身上呢?身上没伤吧?”
“有点儿,都是轻伤,两三天就好了。”
沈言点了下头,赵林苏过来,手里拿着信封,“收下吧,就当是朋友给的。”
沈言手插口袋里,低头看着地面,鞋在地上碾灰尘,“你这是给朋友的吗?”
“也可以是。”
“勉勉强强的,算了,”沈言转身走人,“不要。”
赵林苏跟上,“要我求你?”
沈言缩着胳膊往旁边跳了一下,“你别搞笑啊。”
赵林苏笑了笑,“真不要?又不是情书。”
沈言:“……”就非说烂梗?
“不是故意的,”赵林苏手指举在受伤的脸颊边,“真的。”
沈言缩着肩膀往教学楼快走。
赵林苏紧跟在他身后,保持了落后一点点的距离。
这次上学院热搜的变成赵林苏了。
赵林苏甫一在教室里亮相,教室似乎都安静了一瞬。
沈言手指摸了下鼻子,快步走到角落赶紧坐下,赵林苏照旧坐在他身边。
周围有许多目光投来,赵林苏始终很自若,他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沈言呢,一半一半吧,毕竟这事跟他有很大的关联,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没人敢来跟赵林苏搭话,倒是沈言微信里很热闹。
“学神怎么把体院的给打了?”
“听说那体院的在骚扰你,学神这是为兄弟两肋插刀啊。”
“看不出来学神打架那么猛,听说体院那个都请假住院了”
沈言有点头疼,胳膊轻碰了碰赵林苏的。
赵林苏转过脸看他。
“那东西住院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会,”赵林苏道,“有事昨天就闹了。”
沈言压低声音道:“还是太冲动了,以后别打架,暴力不能解决问题。”
赵林苏笑了笑,“说得对。”
沈言:“……”
不知道为什么,挺正常的对话,沈言总觉得还是不对劲,要么就是赵林苏压低了声,要么就是赵林苏的笑,反正就是别有居心居心叵测,不对劲。
这是期末最后一节专业课,教授慷慨解囊地给大家划重点,划着划着就跑偏了,整本书里这里是重点,那里也是重点,划完一看,大半本书全是重点,教室内哀声四起,教授不好意思地抬抬手,象征性地把刚才划的重点再划掉个几页,这么双方拉扯下来,达成妥协,准备期末考。
期末复习,基本很少有人单刀赴会,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收集整理资料起来都事半功倍。
今年朱宁波算是彻底背叛组织了,他有外挂梁客青,课都时来时不来。
“去哪复习?”赵林苏道。
沈言道:“现在图书馆一定挤爆了……”
“你家还是我家?”
“……”
沈言目光跟断断续续的水龙头似的,一眼一眼地看赵林苏。
赵林苏让他看,神情是坦荡的无奈,不变的是无遮掩的温柔。
“我家吧。”沈言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