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半天没有说话,冷笑一声,偏头看向一侧,从兜里掏出钥匙丢给她,一个眼神都没给就走了。
陈迦南把玩着钥匙,回了自己那辆车。
她不是个心肠有多好的人,或许是性格里有些自私,她不喜欢为别人考虑,这样总是会活的轻松一些。
外婆说:“善良的人活的都累。”
陈迦南不愿意做那样的人。
她在车旁边等了一会儿沈适,还不见他出来,正打算自己上车,目光无意识的一扫,发现汽车四个轮胎都……塌陷了?!
陈迦南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瞬间醒悟。
身后的鼓队忽地敲打起来,戏台也唱起了京剧,婉转悲伤的调子听的人感怀,可这场子里,大多数人都笑的很热闹。
陈迦南找了个台阶坐下,偏头看那热闹。
她记得前两年沈老夫人去世,沈家也只是很低调的发了个丧,有媒体拍到他低着头穿着黑色西服站在墓碑前,那天京阳还下着大雨,他打着一把黑伞,萧条落寞。
那是陈迦南鲜少的一次看见他的消息。
说出来挺奇怪,她并没有那种消愁解恨的感觉,只是看见他的背影,觉得难过,从此以后,他便是孤身一人。
有时候一觉醒来,好像还是西城那个早晨。
太阳很好,有鸟儿在院子里啼叫,屋顶的猫跑过来翻跟斗,最后停在窗台,朝他们
窗子里望。
那时他们刚做完爱,他在清晨的光线里看她。
“演出还有几天结束?”他问。
“两三天。”
他会看着她说:“完了随我回京阳吧。”
她故意问:“干吗跟你回,我有手有脚。”
他总是一副温和的样子,笑笑说:“是,我跟你回。”
难得有那样柔和的画面,她忍不住弯了弯眉眼,又往枕头深处靠去,只是轻轻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他说:“我们养只猫吧。”
她静静听着。
他说:“房东的猫不错。”
窗外微风拂过,撩起窗帘。
他说:“过些日子我大概会很忙,有事情我会叫老张去接你,等我忙完,到过了年,梨园的花就该开了,明年带你看梨花。”
像是一个庄重的承诺一样。
陈迦南至今都不敢想起那个清晨的一切,风也温柔,阳光也温柔,他穿着居家睡衣,靠在床上,对她说着今后打算,也给了她一个看得见的时光等候。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慢慢下起了雨。
陈迦南从思绪里走出来,轻轻摸了摸脸颊,湿湿的,她很快清醒,从遐想中抽离,目光一抬,愣住。
沈适正朝她走了过来。
有点恍惚,有点迷离。
沈适远远看着她,毫无形象的就往地上一坐,头发披散在肩头,仰着脖子,眼神比他见过的每一次都清澈。
直到他走近,陈迦南才回过神。
沈适:“看我做什么?”
她没动,就那样坐着,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轮胎坏了,是他们弄的吗?你怎么不告诉我?”
沈适笑了:“一下子问这么多,我要回答哪个?”
陈迦南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随便。”她说,“你说完了?”
“说完了。”
“我们可以走了?”
“可以。”
陈迦南掏出钥匙递给他。
沈适:“扔了吧,不需要。”
陈迦南:“…………”
沈适:“我们要的是轮胎。”
陈迦南:“…………”
他们互相对视,目光里似乎都有些期许。
沈适:“还有要问的吗?”
他目光太诚恳,她差点沦陷。
陈迦南直愣愣地:“你怎么知道一定会赢?”
戏台子上的京剧腔浓烈厚重,有着历史的古韵,唱的是一出折子戏,四郎探母。唱腔字正腔圆,韵味十足。那腔调和着小雨落下的声音,衬得此刻,有些萧索。
只听他开口:“想知道?”
陈迦南等着他下一句。
小雨里,沈适说:“一百块。”
【凑字数】
最近又看了一遍电影《时时刻刻》,这是在思考用何种写作方式来写这个故事时的初衷。就在那一天,那一刻,可能你因为一件事,普普通通的小事,就想去寻死,这并不突兀。这个电影看完会觉得低落,却也处处透漏温馨,特别喜欢,推荐大家看。还有一本书,是作者的《一间自己的房间》,意思是每个女性写作者,都需要有一间自己的独立的房间,很好看。我
有一段时间特别迷恋她,读了她的很多传记,还买了手绘,看到她患有精神疾病,最终选择自杀,还是会很难过。感兴趣的读者,可以一读。伍尔夫是个传奇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