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适偏头:“问题有点大。”
“不是能开了吗?”
沈适:“你有多久没开车了?”
这车是刚租来的,还是个小面包车,想来很少有人租这种,应该很久没人碰,她那会儿上车还觉得别里潮潮的。这几年她也很少开车,自然生疏了。
沈适:“这车应该很久没开过了,油路有些堵,电路也出现了问题,现在发动机时好时坏,重新启动会有危险。”
陈迦南:“……”
“这是手动挡,你开的熟练吗?”她问。
沈适难得揶揄:“难道刚才是鬼开的车?”
陈迦南:“……”
沈适看她一脸怀疑,走到车前盖跟前,打开,指着道:“刚刚点火的声音很小,也慢,电瓶电也有点小问题,你听的出来吗?”
陈迦南:“……”
沈适:“你听不出来。”
“那又怎么样?”
“那就是说如果你继续开车的话,你觉得你能安全开到家吗?我不觉得。”沈适慢慢道,“你开车来这做什么?”
“不用你管。”陈迦南说。
沈适扫了一眼后备箱:“那些箱子里都装的什么?”
“说了不用你管。”
沈适看她一眼,走到车后面,作势就要打开,陈迦南跟着走过去,抬手就要拦,他淡淡放下手。
“一会儿岭南暴雨,你确定要待在这?”他轻声问。
陈迦南站了十几秒,慢慢道:“都是书。”
“你买的?”沈适说着,打开后备车厢,掀
开纸箱,看到一本一本新书,脑海里闪过什么又稍纵即逝,又问道,“买这么多书?”
陈迦南不愿意回答,只是嗯了一声。
沈适看了眼时间,说:“把这些书挪我车上,你去哪,我给你送过去。”
陈迦南:“……”
她眨了两下眼睛:“你不是来这做项目吗,时间宝贵,我还是不麻烦沈先生了,我等修车的来。”
“修车的不会来了。”他说。
陈迦南疑惑:“我打了电话的。”
沈适抱起一箱书,一本正经胡诌道:“我从那边过来,交通出了点事故,堵着路了,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说着已经搬起箱子往自己车里放。
陈迦南眼看着他已经搬过两箱,还是站在原地未动,她不知道此刻她应该表现成什么样子才算正常。
她看着他的后背,道:“你车空间小,装不了。”
沈适抱着箱子,头也未回:“挤挤总有地方。”
“书压坏了我怎么卖?”她一时口快。
沈适将箱子放下,回头:“卖书?”
陈迦南平淡道:“我现在就是个卖书的。”
沈适沉默了一会儿,道:“当年华叔的邀约你放弃了,可我记得柏教授后来为你申请了国外的音乐学院,为什么不去?”
陈迦南低眸。
“如果你想和我撇清关系,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沈适有一些惋惜道,“你不知道半路出家最宝贵的是什么吗?”
陈迦南轻笑。
“我大概没有那个福气,就这样平平淡淡也挺好的。当年不是说好聚好散吗,今天就当没有遇见好了。”陈迦南说,“不劳烦您费心。”
说罢,她欲上前搬回那些书。
沈适抬手拦在车前,平静道:“一会儿雨大了,还是先搬吧。”
陈迦南抬眸看他,这人好像哪里变了,和她说话的语气也变了,变得只剩下温和,有种平常的温和。
他那话说完不久,真下起雨了。
陈迦南不敢再僵滞,很快动起来,帮着一起搬书,一摞一摞递给他,后来那些书也不知道怎么被他塞进去的,除了前座,后面被塞的满满当当,如果再拉一只小灯泡,大概会更温暖些。
等书搬完了,雨慢慢大起来。
沈适在整理后备箱,抬头对她说:“你先上车。”
陈迦南:“我的车怎么办?”
“一会儿修车会拉过去,不用担心。这雨一时半会儿小不了,这条小路也不敢走,万一山体滑坡咱都走不了。”沈适说。
陈迦南看了一眼那条小路:“一般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沈适定定看她:“那也不行。”
陈迦南皱眉:“现在高速封了,这条路是最快的,我想不到还有别的路。”
“你再好好想想。”沈适说。
陈迦南不情愿道:“倒是还有一条路,不过得穿过附近村子,会绕很久,又是下雨,谁知道会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有的村庄不让过车。”
沈适想都没想:“就走这个。”
陈迦南不愿意和他待太久,好像多一分钟都会有很大压力,于是道:“现在这路挺好的,山体滑坡只会出现在新闻里。”
沈适:“不行。”
陈迦南愣是没话说。
听见他又抬头,似笑非笑:“你命比我金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