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的线索在我的脑海之中串联了起来,令我把整个事件拼凑得七七八八。
在掌控“天机”此事上,戚晓的确被戚家寄予厚望,但这份厚望并不,或者不止因为戚晓身负的花神血脉。
而是因为季前辈数十年的悉心教导。
或者,季前辈所教授戚晓的“心法”。
如戚晓所说,数十年前,正是季前辈风头最盛的时候。
即便是季前辈对戚家忠心耿耿,心甘情愿在那个时候急流勇退,戚家家主真的甘愿令自己手下的上仙,撇去其余所有任务,只一门心思地带自己的小女儿吗?
戚家家主已然位极修仙界,在这个层级的人,大多是只会权衡利弊的政治动物。
如若他们要做一件成本非常高的事,只有一种可能——收益大于成本。
这样的权衡利弊,必然不能放上台面,而是包裹在温情脉脉的外衣之下。
所以,明面上,戚家家主令季前辈,沉叙仙替自己照顾、保护自己的小女儿戚晓。
而暗地里,戚家家主令季前辈破解“天机”,或者说,找到能够提升匹配率的方法,尔后令戚晓修行。
而这方法,就是所谓“心法”。
而今日,则是“心法”成效展现之时——戚晓的匹配率远远超过合格标准,即便郑尚星不愿放权,先前的承诺既出,也只能放权。
我心下了然。
权势这条通天大道是没有尽头的,戚家不想只做几代,或者几百年修仙界的第一世家。
他们想让这轮太阳长长久久地悬挂在天空上。
所以,在“心法”的执行过程中,不论是戚家还是季前辈,都只能藏踪蹑迹,暗度陈仓。
而这,也是为什么季前辈对于“心法”的作用语焉不详,为什么戚家令戚晓不能告知旁人自己在修行所谓“心法”。
如若此时,郑尚星有心去查,必定是能提前得知动向,做出反制,确保自己对于“天机”的绝对掌控权。
不过郑尚星事务繁忙,没空理会,直到发觉,已然木已成舟。
此时此刻,高台之上,郑尚星领着戚晓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他依旧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连笑容也同往常别无二致。
即便我先前对郑尚星有几分嫉妒,对他屠城之举颇有微词,但在此时,我对这位老乡不由得生出了几分钦佩。
不论是真正的心怀天下,毫不在意;还是在心里咬碎了牙,却依旧和风细雨,满面春风,都足够令人动容。
戚晓一走下高台,就一个飞扑便抱住了我和静静。
她涨红了脸,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讲,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只是眼眶红了。
我对着戚晓比了一个大拇指,而静静却像是走神了一般,依旧凝望着运转不息的“天机”。
戚晓伸手在静静的面前晃了晃:“宁儿?”
静静喃喃道:“戚晓,你操纵
天机之后,能否同我大致讲讲,天机是如何运转的?”
戚晓:“...什么?”
面对着那一片灿烂的星河,静静发出感慨:“这实在是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
戚晓的神情有些哭笑不得,但最终只是对着静静重重地点了点头。
戚晓抹了一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吸了吸鼻子,然后我就听她说:“我,我想去吃好吃的,呜呜,我们通宵…我们通宵达旦!不醉不归!”
我看着这样的戚晓,不由得也开心了起来,正要重重点头,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晓晓,莫要胡闹。”
我抬头望去,只见戚家家主站在戚晓的身后。
他风度沉稳,气度非凡,亦身披戚家制服。制服之上,一轮似乎是要灼烧一切的烈日辉煌夺目。
这就是戚晓的父亲,戚家的家主。
戚晓一时无措,只冲着戚家家主行了一礼:“父亲,抱歉,是我一时兴奋,这才没有顾及...”
戚家家主微微颔首:“即便过了大测,也不可骄纵狂妄。”
听戚晓应下,戚家家主这才转过头,看向我和静静:“你们就是戚晓的朋友吧?先前常听她提起你们。”
我心知他在说谎。
据戚晓说,她上一回见到自己的父母,还是在年夜饭之时。
连见一面都难,更遑论谈心,谈自己认识了哪些朋友了。
不等我与静静回答,戚家家主就接着道:“玄清门内,多亏你们照顾戚晓。初次见面,我身为长辈,自然是要给见面礼的。”
两枚玄色做底,饰以鎏金的信封分别落到了我和静静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