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确实是失忆了。琴酒心想,失忆就失忆吧……只要他还活着。
希欧多尔还活着,这个信息真实又确切地浮现在他脑袋里,让他的心脏跳得厉害,情绪也不自觉开始高昂,他感到了久违的愉悦。
“你叫什么名字?”琴酒又问。
“希欧多尔。”希欧多尔回答,他还是看着猫,头也不抬。
琴酒耐着性子,说:“我是黑泽阵。”
希欧多尔终于看了他一眼,有点不高兴地说:“你是黑泽阵?”
琴酒心一沉。看起来希欧多尔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不过希欧多尔很快就接着说了,他显得有点蛮横无理:“你不可以叫这个名字,这是我的猫的名字。”
琴酒沉默了两秒,看了玻璃镜那边的猫,充满怀疑:“你给他取名黑泽阵?”
希欧多尔奇怪地说:“我又没说这是我的猫。”
“那你的猫呢?”琴酒问。
希欧多尔摇摇头,肉眼可见地变得有些失落:“我不知道,我是来找他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了,印记消失了,我也闻不到气味。”
琴酒微微怔住,他想起了自己腰上消失的印记,猜测小怪物可能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意外,现在记忆有些混乱,认不出自己了。
为什么会是猫?琴酒不懂,不过心情有所好转,他很想伸手摸一下希欧多尔的脑袋,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他说:“你要跟我走吗?”
希欧多尔惊讶地看着他,凑近在他身上嗅了嗅,居然是有点不情不愿地答应:“也不是不行,你闻起来还不错。”
只是,还不错,吗?琴酒压住恼火的情绪,伸出手想要牵住他:“走吧。”
希欧多尔往后退了一步,有点警惕:“你是想牵我的手吗?”
他把手背到了身后,非常认真地说:“不可以。”
琴酒的手落空了,他脸色开始变得阴沉,希欧多尔有所察觉,他又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琴酒,忽然问:“你是不是……想要包养我?”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包养?”琴酒把手收了回来,盯着希欧多尔等他回答。
“因为这几天好多人都提出过类似的问题。也不一定是包养,有些说的是别的。”希欧多尔谨慎地观察着他的神色,然后说:“你想要包养我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帮我找到我的猫。”
琴酒不高兴,琴酒非常不高兴,他一想到希欧多尔这几天可能被很多居心叵测的人打量过,问过那些问题,就开始想杀人。而一想到希欧多尔可能对每个人都这么说,就更是浑身不舒服,气压越来越低。
希欧多尔就站在街边,无所事事的样子,长相出色,脑袋又不太聪明,看起来就很好忽悠,也难怪会有人误会,并且对他起心思。
“你晚上也站在这里吗?”琴酒问。他已经开始觉得气息不顺了,恨不得立刻把这家伙带回家,然后好好给他洗个澡。
希欧多尔困惑地说:“现在不就是晚上吗?所以你要包养我吗?”
琴酒这才注意到现在天色渐晚。
“是的,走吧。”琴酒说,语气意味深长,“我会帮你找到你的猫的。”
他再一次伸手去拉希欧多尔,这次希欧多尔没有躲开,他回头看了一眼玻璃橱窗里的猫,被琴酒注意到了。
“你想要把他买回去吗?”琴酒并不喜欢猫,但他难得考虑到了希欧多尔的想法。
希欧多尔摇摇头:“不了,我有点喜欢它,但如果我把他买回去了,我的猫会吃醋的。”
琴酒懒得去说他找不到的根本不是猫,他牵着希欧多尔往自己车的方向走,一边问:“你对每个问你话的人,都会说这些吗?”
希欧多尔摇头:“我一般不和别人说话。只是因为你很香,所以我理你了。”
“哦,我还要说一句这是我的荣幸?”琴酒嘲讽地说,他们走到了车旁边,琴酒帮他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希欧多尔问。
“回家。”琴酒说。虽然不是回家,但有两个人在的地方就是家。
“回家。”希欧多尔重复了一遍,不知为什么,他喜欢这个词。
车平稳地行驶了起来,琴酒带他回了安全屋——他们之前来过的那个安全屋。
一切都那么熟悉,琴酒注视着希欧多尔,把他轻轻推了进去。
包括这个小怪物。
“先在这里住几天。”琴酒把门关上了。
希欧多尔好奇地看了周围一圈后,转身面对琴酒,他叫他:“黑泽先生。”
琴酒从来没有被他这么叫过,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没能及时应声。
“你要我现在开始为你提供服务吗?”希欧多尔问。
“什么服务?”琴酒开始感觉不妙,他感觉自己耳尖开始发烫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气的。他从哪里学来的?是谁教了希欧多尔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之前从手机里,还是这段时间在街边?
希欧多尔疑惑地说:“就是一些被包养应该需要做的事啊。”
他想了想,慢吞吞地变出一根触手,大大方方地拎起来展示给琴酒看:“我是个怪物,有触手,会很方便的,黑泽先生需要我现在开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