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哥,怎么了?”
姜浔正的蹲在地上收拾脚边的一小堆碎片,闻声转过头来,一张冷俊的面孔正落在田云逐投下的阴影里。只是眉头紧蹙着,被田云逐捕捉到一丝阴郁。
“没事儿,摔了个盘子。”
“哦,没事儿。”
田云逐也点头附和着说,
“岁岁平安。”
姜浔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很快又重新低下头去,利落地收拾干净面前的碎片。
“你别动,往后站站。”
“我帮你一起洗吧,”
“不用,你回去歇着,我又没喝酒,刚才手滑而已。”
姜浔语气淡淡的,连头也没抬,却有本事让田云逐心口涌起一阵心虚。
“大过年的你怎么不喝点,因为担心我?”
“老谢他们都得开车,我自己喝有什么意思?”
“那就晚上喝点吧。”
姜浔没说话,沉默地看了一眼跟在他旁边的田云逐,
“怎,怎么了?”
“你自己又不能喝酒,怎么老想让我喝点?”
田云逐后退了一小步,结果姜浔的目光不依不饶地追着他。
“今天不是过年么。”
“过年就必须喝酒?”
“也不是,这不是气氛到了么……”
“一桌子的人都在那儿劝我喝酒,兄弟之间什么时候来过这套?是不是又是你计划好的?
把我灌醉了,你想干什么?”
田云逐心口砰砰跳着,张了张嘴,小心吞咽了一下,
“浔哥,你这么谨慎怕我占你便宜?”
姜浔哼出一声轻笑,脸色总算有所缓和,重新转回头去,继续手里的动作。
田云逐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
“浔哥,你也太多心了,在你心里边我真就那么多心眼儿?”
“田云逐,你让我觉得心里发空,这几天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姜浔背对着田云逐,声音像隔着一堵墙,低沉的闷响。水龙头哗哗流淌,田云逐的心也像是被大水冲刷,一片冰凉。
“我就是觉得稍微喝点兴许能让你放松一点儿,好好睡上一觉。”
“等我睡着,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像你想的那样,对你图谋不轨上下其手……”
田云逐越说越没边,姜浔却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心疼我?”
“是啊,”
田云逐也收敛了故作轻松的神色,乖觉地点点头,
“除了心疼还有点不甘心。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把自己绷得太紧。”
姜浔终于不再狠盯着田云逐,
“那是你没见过我之前的样子,你来漠河之前。”
“我知道,可是现在有我了,你可以不用这样。”
田云逐从背后环上了姜浔的腰,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姜浔的动作一顿,然后像他说的那样缓缓放松了腰背紧绷的肌肉。
“我真的能对你放心吗?”
热潮汹涌,心脏鼓动,一切细节,空气,温度,两个人开不了口的那些话都浓缩成痛苦的滋味。田云逐咬紧牙关,独自吞咽。
“能。”
“别让我失望,田云逐。”
最后这句,一个仍是惯用的强势口吻,一个却罕见地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