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不透姜浔突然抛下自己离开的原因,也辨不清清那些流言蜚语的真假,只觉得心乱如麻。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发烧。汗湿的身体就像泡在咸咸的海水里,热浪时进时退,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是田云逐已经渐渐麻木掉了,他的脑袋很空,不再妄想去抵抗什么。
可笑的是,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对什么认输过。就算看起来不像姜浔那样强势,他也清楚自己骨子里一直都深植着倔强和孤勇。不然,他也不会在姜浔一个人身上执着多年,更不会在知道他是直男之后仍然不肯死心。
可是最近,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姜浔目睹最弱最怂的样子,累积了太多的挫败感。
就连现在,也是一脸汗湿又苍白的鬼样子,缩在对于一个人来说过于空荡的大床上面,连忍着不去在意难受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田云逐头一次觉得这么泄气。被反反复复的病情,被这样弱不禁风的自己折磨得有些泄气。
或多或少,也因为姜浔,觉得泄气。
知道躺着也不可能再睡着了,田云逐想在姜浔回来之前尽量把一身狼狈的自己收拾好,尽量体面地做好返程的准备。
于是他坚持从床上爬起来,到浴室冲了一个热水澡。闷热潮湿的水汽,让他联想到很快就要来临的暑假。足足两个月的时间,他不会有机会再次见到姜浔。说不定,这也是一个机会,他可以好好休整。或许,他可以趁暑假回家的时候,去医院做次检查,调养身体。或许,等回来的时候,他还可以重新拥有机会,还可以重整旗鼓,还可以扭转局面……
虽然这一切想象都建立在单方面的“或许”上,田云逐还是尽力把有关姜浔的那一面,排除在所有考量之外。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盲目地保持乐观,看起来不至于太过狼狈。
洗完澡出来觉得有些气喘,田云逐把房间里的窗户打开了一些。
晨风拂过吸饱了水汽的皮肤,还有来不及擦干的头发,很凉,也很爽。这种感官的刺激,短暂抑制住了一身的乏力和难受,久违地让田云逐感觉到舒服。
他趴在窗前,微微俯身,看偶尔从马路上飞驰而过的车辆,和郊外的青翠山野。
“田云逐!你做什么?!”
田云逐应声转过半个身子,身上的浴巾系得很松,灌进了一些风,被吹得鼓鼓的。他的头发和睫毛都湿湿的,看过来的一双眼睛又寂寥又清明。
姜浔的语气很凶,在田云逐看过来时却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愠怒。
他大步走过去,把田云逐用力拉向自己怀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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