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前窗帘没有拉,阳光透过玻璃折射进宿舍,产生了非常漂亮的丁达尔效应,爬上青年不算很安稳的睡颜。
长谷川彻清醒时已经日上三竿。
但好在今天是休息日,昨天一场不算圆满的马拉松活动又太过波折,精疲力尽的警校生们大多还沉沉睡着。
他似乎还沉浸在那场残忍的梦境里,带着茫然无措的表情抱着被褥坐了起来,过了半天,才眨了下有点干涩的双眼。
“......”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那件事情了。人对于会引起偌大哀恸的事情总是下意识回避,就像是出于身体的自我保护机能一样。
但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也许现场其实残留过线索,如果他当初能勇敢一点留在客厅......就不会让父母的遗体再遭到鬼的啃噬。
长谷川彻捏紧了手指,修剪整齐的指甲硬生生在掌心中刻下深深的月牙凹痕。
有空,回一趟青森吧。
——
“咚咚。”
在卫生间洗漱时,长谷川彻听到了自己的窗户被敲响的声音。
他有些惊讶地从小浴室里探出一个脑袋,看见了挤在玻璃窗口的两个不同发色的脑袋。是降谷零和松田阵平。
褐发青年赶紧移开了玻璃窗,语气带着点抑制不住的开心,“零,阵平,你们怎么来啦!”
那两人本来还在小学生一般玩着‘你顶我一下,我怼你一下’的不服输游戏,此时纷纷瞪圆了眼睛,看着长谷川彻手上拿着的剃胡刀和他涂了半脸的白色刮胡泡。
长谷川彻:“嗯?”
长谷川彻语气变得有些迟疑:“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啊......不。”松田阵平有点不自在地移开眼神,“没什么,咳。”
长谷川彻根本不知道他此时有多不符合往日里那种漂亮笨蛋的形象。穿着纯棉的家居短袖,宽阔的领口露出了一点饱满的胸肌,覆着剃须膏的下半张脸盖住了他的纯然气场,不知道为什么,那眼里还带着未完全柔化下来的冷硬。
打开窗户后,Alpha的气息扑面而来。
虽然曾经和长谷川彻有过更亲密的接触,但是这种形象的改变也太犯规了吧。
“我们是来喊你出门吃午饭的。”降谷零将卷发好友扯到自己的身后,不顾对方的挣扎,“班长说他请客。”
免费的大餐!
长谷川彻猛然提起了精神。
褐发青年在冲进卫生间加快进程之前还不忘给好友们打开门,让他们别干站在外面等。
降谷零和松田阵平当然不会拒绝。和一开始有点单调的空宿舍不一样,长谷川彻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个小茶几放在那个沙发前,上面正摆放着他的日轮刀和匕首,旁边还有一套给刀保养的工具。
看使用痕迹应该是还没有开始。
“喂,零,你有没有觉得这刀绳有点不搭啊。”松田阵平看着被缠在刀柄上,细致地绕成菱格结的刀绳。金蓝色的刀绳编织的手法明显带着生疏,颜色也和刀鞘完全不匹配。
降谷零牙齿咬得咯吱响,随后又带起一抹笑来,“我觉得挺好看的,不信你可以问问阿彻。”
松田阵平像是察觉到什么,露出半月眼:“别告诉我是你编的。”
卷发Omega上上下下打量起身边的金发大猩猩,有点诡异地打了个寒颤。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降谷零恼羞成怒。
“只是感觉这件事不像是你会做而已。”松田阵平一点都不怕的,将话语又顶了回去。
在两人即将打起来之前,长谷川彻带着一身清爽的须后
水味道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似乎是一点都不避讳地打开衣橱,从里面拿出衣服就要换。
降谷零和松田阵平倒抽一口凉气。
虽然他们是很想看——但也绝对不是在这种时候啊!
两人像是转移注意力一般将视线再次同时移到茶几上的日轮刀上,松田阵平甚至为了缓解听见耳边衣服的窸窸窣窣声后内心的尴尬和一点点蠢蠢欲动,伸手将日轮刀抽了出来。
“咳咳咳。”卷发Omega刚要说话,就被日轮刀刃上那细细密密的划痕惊住了,口水呛咳到有些蜷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