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他那积分,又到底是怎么来的?!”
邱从云也伸手,将仲谦与往边上推了推。
“问我做甚?问他!”
此刻的周林被众人盯着,感觉自己跟被放在火上烤也没什么区别,只恨那群合欢师兄一点义气也没有,关键时刻竟拿自己这个年纪最小的出来顶锅!
又恨他们是缩头乌龟做的没半点心里负担,可怜自己这个卧底奸细,却是小命攥在别人手里,脑袋被魔尊揪着,想收也收不回去。
“我,我们的积分……”
“怎么了?!”
“妈呀,我瞎了?!”
“天!快看!天呐!”
周林刚说了个开头,众修士正竖着耳朵听,不料忽然齐齐眼前一黑,除了彼此身上的法器冒出些微弱的光芒,竟什么都瞧不清楚。
很快,大家就发现瞎的不是自己,而是天,天黑了。
明明昨日的雷劫之后,天空上晴的连半片云彩都见不着,修士们还抱怨没有云朵避日,晒得脑袋发晕。
可就在刚才这一瞬间,却莫名变的比深夜还黑,太阳也没有半点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原本喧闹的赛场,在光亮消失的几息之后,逐渐变得鸦雀无声。
众修士皆手脚冰凉,只觉一股深入骨髓的战栗感涌上心头,随着至暗的时间越来越长,呼吸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窒息,且压抑到让人恨不得转身逃离,却连迈出双腿,似乎都没有力气。
而更诡异的,是没有人能说的清楚这种恐惧感的来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惧怕什么。
且修为越高,这种恐惧的感觉反越是强烈,邱从云都快要按不住自己腰间嗡鸣的剑,直欲携它一同拔地而起,同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殊死一搏。
就在至暗压迫感几乎将所有人逼疯的临界点……
“咔嚓——”
一道光忽然急迫长空,在众人眼前炸开,似犬牙般,狠狠将漆黑的天幕撕开一条参差不齐的裂痕。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光打亮的地平面上,伸出了一只青灰色的手,关节用力牢牢扒着大地,似恶鬼僵尸要逃出囚牢,但倏忽,又随着捏碎的泥土一起消失不见。
紧接着,众修士还未来得及看清那只手,刺目的白光就猛地从裂痕中向外喷涌,先是一点点,一片片,一层层,继而如火烧燎原,越来越快,越来越大。
只在眨眼间,便彻底将黑暗扯开,重还一片晴朗天地。
此时,无风、无声,也再无任何黑色痕迹。
但众人还是静静立在当场,无法从刚才离奇景象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低头看了看怀表,方才本以为停滞了大半日的时间,竟实则只过了两刻钟不到。
裴飞尘垂在衣袖里面的手还在抖,他握了握拳头,又一把抓住了旁边的邱从云。
力道之大,指甲似乎都要潜入邱从云的皮肉之中。
“天象……元婴天象……”
邱从云回头看他,从他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与警惕。
“那是……郝娴的元婴天象!”
邱从云回过头,视线看向远处的大坑。
“嗯……我徒,的元婴天象!”
裴飞尘两手搭肩,用力将邱从云的身子掰向自己,以神识传音道。
“如此天象数万年都未曾听说过,便是你不通卜算一道,也该明了至暗吞日并非吉兆,若她不是破命者,而是灾星,无论你与合欢福祸与否,这天下,都必将遭遇大劫!”
邱从云也同样以神识传音回复。
“你只观至暗,为何看不到那撕破暗夜的光?我是不懂卜算一道,也不信仅凭一个人所谓既定的命,便能让天下遭遇大劫,但无论我徒究竟是吞日的至暗,还是破黑的亮光,只要她心存善念,无心害世,我便会护她周全!”
裴飞尘抿了抿唇,终道。
“如她真是……我玄机楼,定不可能任她再存活于世,元婴修士不好杀,却也不是杀不得。”
他深深看了邱从云一眼。
“邱真人,天下,可非仅有你一人合道。”
邱从云没回话,而是又将头转了回去,裴飞尘没有看到,邱从云眼底流转的暗光。
如此天象,非绝无仅有,便是幼时看过的那本古籍,便记载了一出同样的异象。
只可惜古籍不全又晦涩难懂,彼时的自己也并非一心求仙,并未刻意去揣摩书中之意,以至现在,全然无法记起有此天象的修士到底是谁,这古怪天象,又到底代表了何种命运。
高台之下,一修为平平的修士也在同众人一样抬头望天,似在寻方才发生之事的痕迹。
但隐藏在面纱下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
“我就知道,快要藏不住了……”
而旁边的修士却道。
“那话说回来,《一个神秘的宗门》,究竟是怎么爬上第四的?”
………………
深坑之下,郝娴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狗。
“这次,咱们一定得爬上去!”
啾啾和咩咩死死拽住郝娴的衣角,齐声哭诉。
“求求了,让我进神府吧,我实在蹦不动了!这坑,真的太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