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怕是本届群英会上结束的最和谐的一组选手, 若不是开场时那般激烈,评委都要以为二人是来混时间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了一整个晚上,天亮了, 这俩才觉得玩腻了?
观众们也同样议论不停,即便邱从云说二人是进入了领域,外人难以观测。
但在私密空间里,他俩到底干了点什么,还是不由引得众人浮想联翩。
有些男修的思想极不纯洁, 一边比划着奇怪的手势,一边贼眉鼠眼嘿嘿嘿。
“我猜裴霁一定是占到了什么便宜, 不然他怎么肯轻易认输?”
有些正经修士看不过眼,义愤填膺道。
“好端端的夺魁赛,做这种事情, 真是……不知廉耻!”
当然,也有特别纯洁的正直青年。
“也不知他二人是怎么打的, 若我能有幸看到领域里的场景就好了。”
这句话得到了所有老司机修士的一致肯定。
“没错,我也想看!”
眼看流言越来越离谱, 方向也越来越歪。
为了自家儿子的名誉, 高台上的裴飞尘身子探了老长,终于忍不住亲口戳破了这层快被黄色涂满的窗户纸。
掌门席高悬于半空,裴飞尘的声音从太阳升起的方向穿过来。
“你确定要认输?虽然你……但明明……”
他说的藏头露尾, 但谁都能听懂这位玄机楼楼主的意思。
虽然你抱着人家站了一晚上,但明明你白天基本上都坐在地上,啥都没干, 看上去精神头比郝娴强多了啊!
裴霁点头,继而高声回应。
既说与亲爹,也说与安静下来竖着耳朵听的众人。
“我输了, 若不是郝娴帮忙,我根本无法掌控异常的灵气,而且我的法器已经坏了,我现在没有办法再催动它,光凭身**夫,我打不过她,何必浪费时间?”
他摊开手掌,指间卡着的卡牌上出现了一道浅浅划痕。
又拨开了几张,确实每张上都有折损的印记。
观众们看看他,又看看牌,哦了一声。
这一声哦十分复杂,里面还莫名夹杂着些许遗憾。
郝娴没说话,只有她知道裴霁的法宝虽然被雷电划了几道,但也不是全不能用,只不过裴霁初掌握了领域,若强行催动法器,恐对日后有碍。
而正如裴霁所说,光论拳脚,自己能打他十个。
况且,无论裴霁拿了第一还是第二,以玄机楼的总积分,都会稳坐四大宗门宝座。
裴霁自幼便心性豁达,断不会为了挣一时输赢,就做出与自己仙途有损的事情。
裴霁定定看着郝娴:“这局我输了,现在的我打不过你,再打一息、一个时辰、一天,我都打不过你。”
他语气中有些遗憾,却不难过忿恨:“你赢了。”
郝娴耸肩。
“我知道,你老手下败将了。”
裴霁正在抒情,猛不丁又被她一口气梗在胸口,好容易才挤出个勉强的笑。
“还有这个,”他从怀中掏出郝娴给自己的阵盘:“我拿走了啊,既然你叫我记得谢你,那就……谢谢你啊!”
郝娴本来以为他要给自己什么回报,哪想还真就只有一句轻飘飘的客气话,气的直咬牙。
“你还真不客气,家大业大的,真就连点灵石都不给啊。”
裴霁看她小气吧啦的心疼样子,心里莫名舒服了不少。
在下台前,他又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我是第二个吗?除了邱真人?”
郝娴比裴霁慢一步从擂台上跳下去,被先前灵气割掉的,一直没能长长的短发飘散在晨光里。
她答的也很随意:“得了宝贝就一晚上功夫,我还能寻出空给谁?”
裴霁一甩袖子,走了。
呵,算我自作多情!
郝娴没拦他,却忍不住用神识传音问出困扰自己的疑惑。
“你不是光灵根吗,为何领域会是星辰领域?不冲突吗?”
明与暗应是对立面,若为了其中一个而放弃另一个,未免太过可惜。
裴霁似是很奇怪郝娴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星辰亘古长存,永远都不由太阳决定它是否存在,而有夜,有日,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你为何会觉得他们只能存留其一?”
郝娴抿了抿唇。
好吧,不愧是真天才,格局真大。
………………
裴飞尘在高台之上,邱从云在人群之中。
郝娴与裴霁两人各分一边,背对背向自家师长走去。
原本闹哄哄的众修士,不知何时竟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两位年轻修士身上。
有人轻声叹了一句:“还不到五十岁啊。”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裴霁与郝娴不仅是本届群英会最优秀的两名修士,更是年纪最小的两位。
当别人还为冲击筑基而努力的年纪里,他俩已经在以金丹修为作为门槛的,沧澜最大赛事中大放异彩。
是天赋的差距吗?
是的,在裴霁身上,修士间天赋的差距被展现的一览无余。
他不到二十岁的筑基,顺风顺水结丹,甚至毫不费力就可以做到连合道修士都无法达到的境界——掌握领域。
对于他,似乎只有两个词可以形容:仰慕,天才。
这是大多数修士,也许穷极一生都只能仰视的存在。
但天才是注定无法超越,无法打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