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娴能晋级, 全得感谢妙辛儿。
前些年因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的舞蹈课,总算没白学,傅景找到人的时候, 郝娴正脚尖点着一片擂台碎片,在半空中金鸡独立呢。
早些年在悠然峰见到涂仙晴的时候,郝娴就知道对方是个花架子,空有修为,却全是死招,连当时筑基期的自己都能跟她打个平手,又何况现在。
所以郝娴从一开始就没把涂仙晴当回事, 有上乘兵器又如何?小孩抡大刀,那不是加持,而是累赘。
郝娴没准备电死邱师父的前徒弟, 只想电的她跟自己低头认输,好出口心中恶气。
而她遛着涂仙晴跑, 也纯属是因为不想让对方输的太痛快, 不彻底打服了, 这神经病保不准以后还得找事。
然而涂仙晴用事实告诉了郝娴,有外挂者,外挂恒有, 且不止一个。
得亏郝娴不仅是体育特长生, 还是神魂特长生, 眼力和反应比旁人快了半步,才及时收手,没让雷心藤直接被炸成烧火柴。
外人只看到擂台被轰然击碎,只郝娴和涂仙晴两人看到了过程的细微末节。
沧澜界的修士似乎特别喜欢龙,符箓催生出的虹光剑剑意也是条火龙, 长着大口便扑向了对面郝娴。
幸好剑意是龙,也幸好擂台有结界,其庞大的身躯在狭窄空间里根本无法完全展开,郝娴才有机会在其艰难转身之际,仰身折腰灵巧跳开。
在梅花桩上练出的灵巧走位,和在妙辛儿手底下抻开了的腰肢筋骨,这回算是帮了郝娴大忙。
神魂之力此刻凝结到极致,在剑气向自己袭来时,她化身面条精,疯狂舞动着四肢,充分调动身体上的每一条肌肉,以杂技演员的最高技艺躲掉大部分密集而杂乱的剑气乱流,凭借自己撑起的聊胜于无的防御结界,终于保住了小命。
当然,劫后余生的形象也不会太好。
‘金鸡独立’这个成语在她身上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武术姿势,更是个无比贴切的形容词。
郝娴身上的红色法衣被剑气割成了无数条碎布,腰间更是直接少了一截,露出细长肚脐,下半身从膝盖以下彻底消失,变成了在蓝星都能夸句时髦的三分流苏短裤。
而她头上绑着的发带也早被连着头发割断,只余一扎长参差不齐的短发,在还未彻底散去的灵气波动中随风飘扬。
打眼一扫,灰烬将大半天地侵染成深浅不一的茫茫青灰,那浮空站在瓦片上的红衣少女,就像只刚得胜归来的火烈鸟王。
少女脸上挂着两道被割破的血痕,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漂亮的小白牙。
“裁判,那我现在能走了吗?这擂台碎片有点撑不住了啊!”
郝娴幼时长相甜美可爱,长大了随着两颊嫩肉褪去,反多出了几分英气,如今这般,更像个雌雄莫辨的假小子。
明明一点也不仙,一点也不美,可裴霁却怎么也没办法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
裴霁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病,在擂台爆开时,他恨不得自己冲过去把郝娴换出来,可当郝娴好生生站在这里时,他又恨不得将郝娴再塞回去,谁也看不见才好。
他觉得自己审美似乎也出了问题,怎么忽然,他就觉得短发的女修这么好看了呢?
然后裴霁发现,审美出毛病的好像不只有自己。
“老天爷,我悸动了,阿霁啊,你说你不喜欢郝娴的,是吧,只是谣言,是吧?说真的,我想跟她交个朋友!能做道侣的那种!”
裴霁将左边人的脑袋连同身体都掰着挪了个半圆,断开其视线与远处擂台的链接。
“二师兄,你不要瞎说了,她比你小一百多岁,不会看上你的!”
“糟了,是心动啊!怎么会有这么特别的女孩子!我要给她生猴子!”
裴霁转身,又一把拽过右边人的肩膀。
“大师姐,你清醒一点,你俩都是女修啊!!”
钟蔷幽幽的看着他,目光中满是不屑。
“如果不是为了生孩子,你当哪个有追求的女修愿意跟你们这些臭男修在一起玩!你懂她的内心吗?你知道她想要什么、渴望什么、又厌恶什么吗?不,你不知道,你只看到了她的修为,只在乎她的皮囊,而只有心灵的交流,灵魂的共通,才是高质量、高贵、高尚、高水准修士的爱情!”
裴霁被堵得一口气梗在胸口,半天才憋出两句呐喊。
“你们什么时候有爱情了啊?!你忘了前几天才说完合欢的坏话吗?!”
钟蔷脸不红心不跳:“政治立场不能代表个人情感,闭嘴,退下……哎呀都怪你,小娴娴不见啦!”
………………
郝娴和涂仙晴这场不仅比试的时间长,破坏力还大。
以至于因场地修复等必要因素,下一场仲绮菱与万象塔弟子的比试不得不推迟到一个时辰之后。
仲绮菱一上台,刚才说涂仙晴土豪、斗宝什么的都闭了嘴。
如果说一把虹光剑,一张渡劫期符箓算是斗宝,那人家仲绮菱,就是明晃晃的鉴宝。
在郝娴看来,仲绮菱的乾坤袋都不能称作乾坤袋,简直是哆啦A梦的随身口袋,才过了半个时辰,就已经拿出了十来样法宝。
而其法宝的品类之丰富,饶是合欢弟子这般背会《沧澜界百科全书》才能小学毕业的‘知识分子’,都有几样认不出来。
“这大姐,谁说她不是天命之子我跟谁急!”
云自明指着仲绮菱:“在幻境里能用符箓法术就算了,出了幻境,全沧澜的宝贝都聚她一个人身上了,这是天道追着塞碗啊!”
妙辛儿难得同意云自明一回:“怪不得人家第一关秘境试炼的时候什么都不拿,秘境那点东西,跟她身上的比起来根本就是辣鸡!哪个土豪会在垃圾堆里捡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