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辛儿已经快累成了‘妙立十撇捺’, 拖拉着两条腿在地上磨蹭着不肯再走。
“你不是说自己一来合欢镇就要倒霉,怎么今天还逛个没完。”
自小宗门归入合欢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当初本是妙辛儿缠着郝娴要学舞蹈, 被电过几次之后,反成了她天天教郝娴训练身体柔韧度。
两人日日待在一处, 时间久了,也变成了最亲近的闺蜜。
郝娴拖着她往前走:“我说了我得养周云啊,养成模式难啊朋友,还要附加升级打怪, 不准备的齐全点, 我这个白板号就得去给人送经验值了。”
郝娴这顿乱七八糟的解释,妙辛儿半个字都没听懂。
她从郝娴手里扒拉出个玉镯子:“少骗人了, 这么粗的圈口, 周云哪里能戴的住?你莫不是又坑了谁, 借口逛街拉我出来逃难吧?”
妙辛儿这话说的尽是怀疑, 她刚认识郝娴的时候就被对方坑过几回, 后来又听了不少季云扫街二人组对郝娴的指控。
而如今合欢内宗外宗别说修士了, 便是连妖兽都拼了命的修炼升级,据说也是因为她要薅毛给璇玑真人做毛毡。
“你知不知道, 前段时间轰动沧澜界的五阶碧纹鹿, 张口第一句话就是要杀了薅毛贼。”
郝娴觉得自己在这事上冤的很:“又不是我让璇玑真人和啾啾干的,而且我说他们也不听呀。”
“毛都拔完了你才说有什么用?”
妙辛儿是个嘴毒心软的姑娘, 噘着嘴提醒郝娴。
“最近御兽峰负责收毛的弟子们都快骂死你了,天天熬油点灯守着灵兽,就怕被你家妖兽抢先下了手,你可看着点吧,那些毛值不少钱呢, 真丢了还不是你赔?”
郝娴摆手:“没事,现在啾啾不折腾了,璇玑真人也知道毛能花钱买了。”
妙辛儿:“为什么?”
郝娴:“因为咩咩的毛长出来了,没人忽悠大傻子了呗。”
“行了行了。”
郝娴见妙辛儿还要再问,忙推着她往前面走:“我今天逛街真是办正经事,最后一家,挑完我就请你吃大餐,保不准我今天这就是人生最后一顿了。”
妙辛儿翻个白眼:“那我真是谢谢老天爷,为民除害。”
………………
郝娴到底没能在合欢镇过一天安生日子。
刚点上菜,田叔就疯狂滴滴她,叫她立刻回去维护服务器。
妙辛儿只不过去趟洗手间,扭头出来座上就没了人。
看到郝娴的留言符箓,小姑娘气的当场就回了她十连发,每张符箓上面都写有不少于五百字的愤怒指责。
然这些符箓一张都没能到郝娴手里,在妙辛儿挥毫泼墨发帖子的时候,郝娴正化身千手观音,用有限的时间布置着蜘蛛网一般严密的防护结界。
一回生二回熟,再次进入周云神府的郝娴扫了眼正在汇聚的异界之魂光团,决定还是先一步冲到上回落下道具的角落。
甭管能不能用,先守住再说,武器可是极大的加成buff。
神魂光团是种很奇妙的存在,它无状无形,彼此间却可轻易辨别相认。
周云小姑娘现在一岁半,平日里同郝娴相处虽不算多,却也脸熟,刚看到脑海中莫名出现一个怪东西,便发现郝娴也进了来,忙往她身边靠。
“万万不可!”
田叔突然急急大喊:“不要让她贴到你!”
郝娴先是一愣,又立马反应过来赶紧闪身。
妈呀,两人这种情况要是挨到了,那就相当于神交,神交在修仙界可不仅仅是个名词,它更是个动词,比肉·体上的买可乐更羞羞。
“你不要过来啊!你还是个孩子!”
郝娴小光团着急得直抖,但周云小光团却听不明白,仗着主场优势,好几次险些贴上郝娴。
郝娴情急之下,不知如何催动了小宇宙,上回怎么都拿不起来的金网,竟莫名其妙自己飘起来,时隔不到一年,又重新套回了周云身上。
见金网套住周云之后便没再有进一步伤害的动作,郝娴总算松了口气。
而也正是因为这顿折腾,异界之魂的光团彻底凝实,让郝娴失去了在对方成型之前将其驱逐的先机。
“这位发光的……姐姐?您是?”
这次的玩家不再是光团,而是一个年轻女孩的魂体,长得柔柔弱弱,语气也很是温柔有礼。
她待在原地没动,像是有些害怕。
伸手不打笑脸人,女孩不像上次那个玩家一样充满恶意,郝娴便不忍心直接下杀手。
“你是来做任务的吧?这女孩我不能给你,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任务?什么任务?”
女生一愣,声音里带着些许迷茫:“我只是意外出了车祸,再睁眼就到了这里。”
郝娴也愣了一下,没想到沧澜界的窟窿这么大。
“你……这是穿越了?”
“穿越?!”
女生不可置信:“真的有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那我现在是穿越到了什么地方?你又是谁?发布任务的NPC?还是什么系统?”
女生一连串问话把郝娴问的有些头疼。
“我什么都不是,总的来说,你是个幸运的倒霉蛋,你应该是有了第二次活命的机会,但你不能活在这个小姑娘身上。”
听完郝娴的回答,女生跌坐在地,神情很是绝望与恐惧,没过多久更是哭了起来,口中反反复复念叨着几句话。
“离开这里?我要去哪里?我怎么离开啊,我想回家~呜呜呜~”
郝娴也觉得对方很可怜,琢磨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用毛毡给你做个身体,让你暂时先待在里面,这里是修真界,等你适应之后可以做个鬼修,也能有再活一次的机会。”
当初殷语风给过她为玩偶注魂的法术,虽然郝娴自己没试过,但既然对方能成功复活亲娘,那便证明这法术行得通。
郝娴说完,女生一直低着头。
她抽抽噎噎好长时间才止住哭,像是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