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琴没掩饰,“嗯”了一声。
法阵与鬼气相撞,一时间不分高下,最终在空中爆开。
奚琴与阿织在风中急速后撤,奚泊渊提刀赶到,发现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收了刀,说:“对了,我也想问,你俩在怨气涡里待了几个月,最后一个‘出嫁’,一个‘赴死’,到底发生什么了?”
奚泊渊的原意很单纯,他觉得阿织和奚琴的这出“嫁新郎”和原先的几出不太一样,想看看能否从过程中找到端倪,方便他们对付洛缨。
然而阿织听了这话,倏忽间想到什么。
他们在幻境里……
她一下转头看向奚琴,他也正看她,眸光与她在风中相接。
她忽然记起那个染着春风的夜。
清醒过后,她忙于应敌,直至此时此刻被人提醒,怨气涡中的记忆这才涌入脑海——
“你可信我?”
“我心中只有你,没有旁人。”
“夫妻一场,从无分毫误会。”
“只是今日一别,或无归期,不必相候。”
怨气涡虽然是幻境,但他们是亲身进入,被迷惑的只有神智,也正是说,虽然幻境中的旁人皆为幻象,彼此之间的经历却是实实在在的。
阿织怔了怔,没说什么,很快收回目光,奚琴看她这神色,也没有多言。
奚泊渊看了看奚琴,又看了看阿织,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这两人的神情不太对,正要再问,一直鬼爪忽然从背后袭来,奚泊渊抽刀回身,一条银链先他一步锁住鬼爪。银链光芒大盛,鬼爪在链条下四分五裂,孟婆落在奚泊渊跟前,冷声道:“你修为如此之低,应敌之时,也敢分心?”
奚泊渊:“……”
他修为怎么就如此之低了?
眼看着鬼兵源源不断,白元祈展开画轴,在众人面前御起屏障,问:“昭昭姐姐,姜姐姐,这两个女鬼好厉害,我们得打到什么时候啊?”
“不打了。”孟婆收回银链,展眼眺望了那结界一眼,问阿织,“可有要提醒的?”
阿织明白她的意思。
这么打下去根本没意义,鬼路只有今夜开,他们的目的是取得溯荒,进入结界找溯荒才是要紧。
她道:“那结界是方外之地,魂留身不留,进入后,魂身容易分离,天亮前必须出来。”
“还有呢?”
“灵气存于灵台,灵台位于人魂,若非必要,进入结界,不要妄动灵气,否则会加快魂身分离。”
“什么时候进去最合适?”孟婆最后问。
阿织看了一眼鬼域,下了定论:“此刻。”
“知道了。”
孟婆说完,抛出银链,银链在半空分出无数支链,勾缠出数百鬼兵的头颅,奚泊渊纵刀一斩,在银链的掩护下,劈开一条道来,阿织再度双手结印,一道法阵在奚泊渊斩开的道上蔓延开去,直直通往结界中心。
道上燃火,两侧鬼兵不敢触碰,庄夭夭见了这场景,不禁心急,她回头问洛缨:“怎么办?”
“他们太厉害了,要是闯进来,我们怎么办?”
洛缨眸中怨气微缩,当机立断:“设障!”
“设、设障?”庄夭夭不解道,“什么障?”
“你作为鬼的怨障。”
洛缨道,她的声音在夜中如泣如诉,“你为何会变成鬼?你当初究竟经历了什么?你最大的怨在何处?你的一生因何不平?”
“这里的怨气因你而生,我的怨气是你渡的,‘无间渡’因你而落,只有你能设障。”
阿织几人转眼已跨入结界,洛缨抛出一块琉璃般的事物。
琉璃在半空中盛放出炽白之光。
光中蕴含汹涌灵气,洛缨沉声道:“设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