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1 / 2)

舒辞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梦里。

他记得颁奖礼那晚的实际情形。

他没找到助理, 又怕人找上门来,于是把自己锁在车里,一边攥紧钥匙攥出了血, 一边拨打急救电话,保持清醒到自己被抬进救护车。

接诊他的医生是他的影迷,她默不作声地将他转去住院部信任的同事,让舒辞在那里度过了清闲的两天。

当时虽有个别新闻报道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但大多数人更在意大花小花的红毯争艳,关心影帝影后的绯闻, 离谱营销号甚至说他在晚宴上吃坏肚子了。

总之,没有人在意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也是在这次小风波中才发现, 就连助理也被那位演员半途支走收买。也多亏获奖之后他身价起来, 遇到了伯乐一般的制片人,这些有恩怨的人和事都在时间中一一被抹去痕迹。

舒辞接到投资人消息看完原著, 还有怀疑过《惹祸甜O哪里逃》的作者是不是自己的狂热黑粉,不说他和原主的姓名一模一样, 就连误喝下药这种桥段都极其相似。

只是他都没来得及和原作者见面, 人就穿来了。

陆万青出现在这一夜的颁奖礼, 俨然证实了这是一场梦。

也许是高强度训练后, 神经放松下来, 让潜意识给自己的犒劳。他沉溺在陆万青的容颜和深邃的眼眸里,不愿意从这场梦里醒来。

然而, 纵然心生欲念, 在梦里他还是有贼心没贼胆, 只敢环住陆万青啃他的耳朵。鼻尖小心翼翼抵在他的颈窝里乱蹭, 仿佛这样就能压下去那抑制不住胡乱窜动的火热。

舒辞在摩挲中隐约嗅到一股红烧菜的味道。

睫羽颤了颤, 心想, 这人的信息素什么时候变得有味道了?

不过梦里的他没多想,对着陆万青的颈窝一口咬下去:“怪好吃的。”

……

梦里的陆万青像个木桩杵在原地,任由他胡作非为。

而梦外的陆万青眼角抽动,低头看着舒辞无意识抱住他,一口咬上自己的侧腰,还吧唧着嘴,说什么好吃。

陆万青:“……”

这到底是梦到什么了?饿了?

不过他算是明白了,舒辞已经完完全全累得陷入深度的昏迷,行为早就不受意识支配,全凭本能。两人信息素排斥带来的痛感在舒辞身上停留,却无法被神经接收,反馈给大脑,只有他这个独自清醒的人在煎熬。

他按着舒辞的脑袋,远离自己,托着他的背,尽力扶他坐正,见缝插针地将餐盘里的饭团塞进舒辞的嘴里。

舒辞本能地开始咀嚼下咽。

他长长的眉睫紧合,喉咙上下滚动,唇瓣一开一合,竟无端将吃饭这件事变得有些撩人。

陆万青垂眼,不敢多看。

低下头,视线又落在舒辞的指尖。

……这修长的手指先前贴着照片碰过他的唇。

陆万青心惊肉跳地移开眼。

一时间竟不知道目光该放在哪儿,最后无奈地闭上眼。

刚闭眼,就听见舒辞隐隐约约的声音:“水……”

他认命地吸气,放出实体的信息素从桌上卷过一杯水,递到舒辞面前。Omega鲜红的唇瓣衔着杯口,小口小口喝完,餍足地缩回被窝里。

陆万青跟着导师在住院病房轮转过两年,照顾起人来得心应手。以往病人还偶尔还会有人不配合,昏睡中的舒辞却非常乖觉,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带着笑意任由他摆布。

喂饭,喂水,擦汗,洗脸。

陆万青看了一眼天色,直到一切准备都做完,他才端着水盆走出休息室,关了休息室的灯。

一直离舒辞很近,他已经痛到麻木。

陆万青把手上的东西丢给舱内的日常机器人,钻进了驾驶舱。

男人仰靠在驾驶座上,望着海天一色,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打开通讯系统,连接到基地频道,给贺廉发去留言。

顾岚逐不可能对舒辞的独自离开坐视不管。

万一他派人在龙棘岛和蛟渊岛海域相接的地方进行巡逻搜救,他目前不确定顾氏的技术能不能发现他们。毕竟曾经顾家那位议员权力正集中的时候,很多装备和操作系统都和顾氏有合作。

最好是让崔尤带他们尽快做完收尾工作离开。

他陪舒辞度过情热期后,晚点归队接受惩罚就行。

此时A市也是深更半夜,他的留言发去只有自动回复。

陆万青在安静的驾驶舱慵倦地靠着,享受这片刻没有1%信息素折磨的时光。很快,耳朵敏锐地铺捉到另一边传来的嘤咛。

他倏地抬眸,起身走回休息舱。

一脚重新踏回煎熬的地狱。

没有人看见他深沉的眸色始终注视着床上睡梦香甜的人。男人走到床边,放出信息素,小心地敲打了逸散出来那些不听话的信息素,将乱窜地信息素捆起来。

任由它们在自己掌心里无意识地攻击挣扎。

两种信息素的小打小闹在空气中形成细微的能量波动,一些滚烫的欲望在悄无声息的打闹中被消解,熟睡的舒辞皱起的眉头渐渐平了下去。

漆黑的船舱里,陆万青“看”着能量噼里啪啦闪烁,露出意外的神情。

一直以来,似乎只有A才配谈论信息素攻击性。

在世俗口中O的信息素是妩媚撩人的,它是主人魅力与欲望的展现或是缩影,是求欢的前兆。

然而在医学上,A与O的信息素并无本质的区别。

正如O有情热期,A有易感期,两者在生理学意义上具有对称性。信息素的攻击能力也同样共属于两者,只不过从未有人证实过这一点。

而现在呢?从他第一次教,到今天超负荷练习,这才过去了多久?

舒辞的潜意识已经形成了攻击防备的意识。

陆万青脑海里闪过老师嗤之以鼻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