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小声问他:“小姐让我过来问问,少爷今天怎么突然变卦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特别的事。”福旺回道,“少爷什么也没说,我哪里知道。”
福旺内心也是疑惑不解。以前少爷总是把小姐的事情放在前头,像今日这般还真是头一回。
芙蓉板着脸,恶狠狠道:“果真没事?你可不要瞒着我,回头让我打听出来,小姐必定会赏你一顿板子!”
何田耳聪目明,把屋外的对话听得真真的。因为原主总是把妹妹看得比自己还重,导致妹妹身边的大丫头也自觉高人一等。
“没有,真没有。”福旺摆着手连声保证。
芙蓉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实在看不出有撒谎的迹像,这才咬着牙走了。
何田摇了摇头,何霜真是被宠坏了。不过原主身边的小厮倒是好的,嘴巴挺紧。
芙蓉回去的时候,何霜已经满脸不耐烦了,她赶紧禀报说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何霜眼一瞪就想骂人,又怕被不远处的庞永春给听见,只好强行忍住。抬头看看天,日头快要升到半空中了,再拖延下去也不是个法子,于是只能慢慢走到庞永春身边,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哥哥早起有些不舒服,不能陪着你一起出门了。”
“啊。”庞永春很惊讶,连忙关切地问,“大哥哪里不舒服?请大夫了没有?我瞧瞧他去。”
“哎,不用了。”何霜连忙拦住,“就是有些头晕,不想见人,这会儿已经躺下了。”
“既然如此,我倒是不便去打搅了。”庞永春看了看天色,然后叹了口气,十分遗憾地说,“至于大雁,改日再说吧。”
何霜有些心急,因为距离成亲也没多少日子了。她希望能早些把大雁弄到手,于是便软声软语地央求道:“病去如抽丝,哥哥要养好一阵子呢,不如你……”
庞永春苦笑道:“霜儿,你是知道的,我日夜苦读,只盼着将来能金榜提名,夫荣妻贵,好叫你过上好日子。只可惜,在打猎这件事上,我实在是不擅长。如果没有大哥陪着,我就算在山里守一个月,也未必能瞧得见一只大雁。怪我,是我没本事……”
“别说了。”何霜不忍心再听他说下去,连忙安慰道,“我相信你,你迟早能蟾宫折桂,一展宏图。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这怎么能怪你呢?都怪哥哥的身子不争气,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时候出不了门了。”
何霜生怕他不高兴,轻声软语地劝慰了好半天,见他仍然一副神色郁郁的样子,最后只好道:“我也不是非要大雁不可。”
庞永春闻言,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眉目舒展:“霜儿果然善解人意。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
何霜羞红了脸,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庞永春才告辞回家去。
送走准夫婿,何霜的脸色一下子就黑沉下来。本想再去找哥哥问个明白,又觉得这样会显得她很没面子。明明是哥哥不对,说好的去猎大雁,临时又变卦,该他来哄自己才对。
这一次她真的很生气,绝对不会轻易原谅哥哥的!
*
何田在院子里陪阿宝玩你扔我捡的游戏,管家过来禀报说庞公子已经走了。
“走了?他独自去山里了还是回家去了?”何田一边发问,一边把手里的绳结扔得远远的。
阿宝撒开腿,飞一般的去追绳结,一身长毛随风飘动。
“应该是回家去了,庞公子没骑马。”管家回道。庞公子文弱,不擅于骑射,为了这次打猎,少爷专门给他准备了一匹温驯的母马。
连马都没骑,庞公子总不可能走路去山里吧?那还不得把腿走断。
“哼。”何田冷笑一声。
多半是那个好妹妹心疼她男人了,见自己不肯出力,她就舍不得让她男人去受苦。
“对了,以后不管是谁,进我这院子都要经过通传,包括小姐。”何田一脸正色地吩咐道。
原主太过宠溺唯一的妹妹,何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连她身边得脸的大丫头也是一样。
这实在是太没规矩了。
“是。”管家低头应了,然后赶紧吩咐下去。
何霜住后院,何田住前院,只要何田不愿意,何霜甚至连他的面都见不着。这样很好,只等到了日子就把她嫁出去。
陪阿宝玩了一会儿,何田开始办正事,坐到书桌前,翻看以往留存下来的账薄。
何家经商几十年,过往的账薄装满了好几个大箱子。何田翻看的速度极快,花了一个多时辰就将所有的账薄都看完了,心里也有了底。
正喝茶休息的时候,管家拿着账本走进来,要给何田过目。
这是家用开支的账本,每月都要先给主子过目,等主子点头了,管家才能把各项银子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