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无问道:“那娘娘打算怎么做?”
仪妃看向蒋云无,静思片刻,道:“你等会儿将我母亲传给我的玉环取来,再把库里的好东西都挑出来,全部给寻月送去,多余的话,什么也不要讲。”
蒋云无应下,仪妃重叹一声,看向窗外,又跟蒋云无道:“云无……她日后若是肯原谅我,除了补偿她我犯下的错之外,我还想做个真正的娘。”
不是婆婆,是娘,她希望,这个孩子前半生不曾得到的来自母亲的关怀,她都能补偿给她。
蒋云无看着仪妃眼底的真诚,不由笑开。他们娘娘就是这样的人,即便王妃不是她的儿媳,听闻王妃幼时这般的遭遇,她也会伸出手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何况现在,王妃确实成了她的家人,她定会如她所言,做个真正的娘亲。
蒋云无笑着道:“娘娘试试。”
仪妃冲他抿唇一笑,眼里到底闪过一丝失落,他们夫妻不日便会离京,她确实难过,但也明白是自己错的离谱,这几年时间门,就让她慢慢弥补吧。
谢尧臣和宋寻月来到勤政殿外,命福禄公公通报,不多时,福禄公公再次出来,侧身做请,冲他们笑道:“三大王,王妃,陛下有请。”
二人冲福禄公公点头笑过,随后一同进去。
皇帝见他们进来,从书桌后起身,望着他们,走去了一旁的罗汉床上,扶膝坐下。
夫妻二人跪地行礼,齐声:“儿臣给父皇请安。”
“嗯,平身吧。”皇帝应下,对门口的小太监道:“看座。”
小太监搬了椅子给夫妻二人坐下,皇帝看向谢尧臣,问道:“这是有事?说吧。”
谢尧臣闻言一笑,道:“果然是躲不过父皇的眼,儿臣确实有事。儿臣和王妃今日,是来跟您辞行的。”
皇帝眉峰微蹙,侧身手肘撑在桌面上,问道:“去哪?”
谢尧臣回道:“儿臣见我大魏山河壮丽,又在父皇的治理下,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实在是心痒难耐,打算同王妃一道,各地游历一番。”
皇帝在他面上凝眸片刻,随后一声嗤笑,眼微眯,嘲讽道:“想出去玩就直说,不必给朕戴高帽。”
宋寻月在一旁看着,抿唇偷笑,皇帝这神态,当真和谢尧臣一模一样,不愧是父子。
说着,皇帝抬起茶盏抿了一口,对谢尧臣道:“你往常出去,一走几个月,也没见你专程来跟朕辞行,这回怎么来了?”
谢尧臣讪讪笑笑,解释道:“这次和从前不同,儿臣打算和王妃出去游历几年再回来,若是不跟父皇说一声的话,每年过年还得往京城赶……”
话至此处,皇帝抬眼看向谢尧臣,了然道:“所以你是打算这几年过年都不回京了。”
谢尧臣笑道:“爹爹英明。”他和宋寻月规划的路线,若是每年过年还得回一趟京城,那得多麻烦,一年里足有三四个月是在来回京城的路上。
但要是父皇不同意的话,他俩也只能每年回京过年,就是麻烦,格外麻烦。
皇帝轻刮手里的茶盏,静思片刻,随后放下茶盏,对他道:“朕允了。”
谢尧臣和宋寻月大喜,忙起身谢恩:“谢父皇成全。”
怎知皇帝却打断了二人,抬手示意他们坐下,道:“别忙谢恩,朕话还没说完。”
谢尧臣和宋寻月再复坐下,皇帝看向谢尧臣,对他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这么闲着,着实不像话。左右你要出去游历,朕给你个闲差。”
谢尧臣心头一沉,这要是从前出去,父皇给就给了,但是这次,他是真的只想和他的王妃好好玩儿,不想领任何差事!
闲差,到底有多闲?
念及此,谢尧臣忙问道:“父皇打算叫儿臣做什么?”
皇帝道:“帮朕考察下各地官风吧。看看各地官员是否勤政,是否爱民,作风是否端正,再看看百姓是否安居乐业。好与坏,每到一地,都给朕如实递个评价的折子上来。”
谢尧臣闻言笑,果然是个闲差,考察各地官风,那玩的同时顺道就能留意,不麻烦。
谢尧臣起身行礼道:“儿臣领命!”
皇帝示意他坐下,又道:“若有不正之风,又未触及刑法,你大可看着纠一纠。”
至于纠成什么样,不重要。他对这个儿子没抱什么希望,给他这个闲差,主要也是为了他纠官风的时候,他能顺道教他一点东西,无论能学多少,都比他现在无所事事的强。
谢尧臣再复领命,皇帝起身,对夫妻二人道:“陪朕去御花园走走,一会儿陪朕用午膳,用过后再走吧。”
谢尧臣和宋寻月应下,陪着皇帝一道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的花开得正是繁盛,四处鸟鸣阵阵,花香扑鼻,着实是撩.人眼球,宋寻月看着喜欢,心间门不禁感叹,这世上能比谢尧臣王府更好的地方,也就只有皇宫了,难怪当初宋瑶月想要,她看着也喜欢,但她有自知之明,看看就好,绝不贪心,谢尧臣的王府对她来说够够的。
上午,于宫中陪皇帝用过午膳后,夫妻二人这才告辞出来,快走出勤政殿之时,皇帝再次将谢尧臣叫住:“老三。”
谢尧臣不解回头,行礼道:“父皇还有吩咐?”
皇帝目光上下打量他两眼,对他道:“差事办好,莫要以为是个闲差,便不放在心上,勤上折子。”
皇帝话虽说的严肃,但谢尧臣却笑开,原来他爹也有舍不得儿子的时候。
谢尧臣再次恭敬行礼,道:“爹爹放心,儿臣铭记于心。”
皇帝笑,冲他挥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