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遇到自己、生下小乖,她依然过着无法自理的生活。
“看什么?”栾安舒注意到他的视线,弱弱问了句。
“你很厉害。”戚令世诚心诚意夸奖,“会煮面,还会给小乖换衣服。”
栾安舒刚才被母亲一通嘲讽,还没缓过来,听到这话,气得捶了下他,“我警告你,不准阴阳怪气。”
戚令世明明比她更没用,哪好意思嘲笑她只会煮面。
“我没有。”戚令世已经完全理解‘及时沟通’的重要性,连忙解释,“我想说,你比我厉害,可以教我。”
“我已经教你很多了。”栾安舒想了想,冒出一个残忍的想法,“你那么想学,你进去帮忙啊。”
“好。”戚令世竟然没有反驳,直接走进厨房。
姜兰一回头,看见自家清贵出尘、十指不沾阳春水、娇生惯养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婿,骂女儿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好不容易送出去一个祖宗,怎么又进来一个祖宗?
瞧瞧戚令世这样子,看起来能学会生火烧饭吗?
还真不能。
戚令世在生活方面的技能点,几乎为0,学东西跟小乖一样慢。
在他第三次把栾剑南生起来的碳火扑灭后,栾剑南终于忍无可忍,把没用的女婿赶出厨房。
农村没有集体供暖。家里房子大,他担心几个孩子冻着,想把碳火烧得旺一点。
现在倒好,生火的碳都被戚令世霍霍没了。
栾剑南怨念的想:反正他长得这么高,耐冻,自己扛着吧!
可就算苦逼老父亲内心充满怨念,最终也耗不过老婆。只能想方设法把炉子点燃给大家烤火。
小乖宝宝换好衣服,总算恢复正常人对温度的感知能力,觉得有些冷,围着炉子烤冻僵的脚脚。
几个帮不上忙的人围在路边感受温暖,没一会儿,听到外面有狗叫声。
村子里拢共几百口人家,基本都相互认识。过年这几天,大家到处串门,图个热闹。还经常有热心的邻居,分享吃不完的年货。
“剑南!小姜!”
那人还没进屋,就听到中气十足的吆喝。
栾安舒离门最近,看见进来的人,礼貌地叫,“栾二爷好。”
“呦,安安回来了。”被叫做栾二爷的老头,乐呵呵跟栾安舒打招呼,直接说明来意,“我听剑南说,你带女婿回来了,就想过来瞧瞧。”
“我爸说的?”栾安舒微微怔愣。
她还以为,栾剑南脾气那么坏,肯定不会轻易接受戚令世。
栾安舒心情复杂的想:亲爹不但接受了,还到处炫耀,想必很为自己高兴。
过去冷战的那几年,虽然父女俩表面水火不容。但栾安舒知道,父亲是关心自己的。
他会在每个人骂自己是‘赔钱货’‘不自爱’的时候,梗着脖子怼过去。
想来,现在是由衷为自己开心。
“对啊,就是你爸说的。他当时背着手,高高仰着头,别提多神气了。”
栾安舒能够想象,但是——
“他乱说什么啊,”栾安舒辩解,“谁是他女婿了?”
话音刚落,戚令世神出鬼没飘到他身后,积极认领属于自己的名分,“我。”
栾二爷猛得抬头。
他与堂侄关系好,从小看着栾安舒长大,感情格外深厚。
村里人议论栾安舒时,他还帮忙说两句,强调她有多么优秀。
可事实上,栾二爷也认为,栾安舒带着孩子,注定找不到太好的男人。
农村人思想传统,但凡条件优秀点的小伙子,不可能委屈自己娶二婚。城里人眼界高,就更不用说。
谁能想到,栾安舒带回来的男人,出乎意料的优秀。
他没见到人之前,光看到外面的车,就猜到对方肯定事业有成。
这会儿见了人,个子高,长得还挺顺眼。老一辈对长相要求不高,却也能看出,戚令世是人群中顶顶好看的。
放到外面,肯定招年轻小姑娘喜欢。
“你就是我们安舒的女婿啊?好、好、好!”栾二爷连续说了三个好,摸摸口袋,掏出一叠刚换的新钞,塞了几张到他手里,又塞了几张到栾安舒手里,“二爷给你们压岁钱。”
“别!”栾安舒仿佛被烫到,连忙拒绝,“我已经工作了,不能收。”
戚令世生平第一次收压岁钱,表情大写的迷茫。见栾安舒推拒,他也塞回对方手里。
“你们都是我的小辈,给压岁钱怎么了?大过年的,图个喜庆,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栾二爷板着脸,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闹得大家不知如何收场。
恰此时,栾小乖暖热了脚丫,哒哒哒跑过来,接过二爷手里的压岁钱,甜丝丝说,“谢谢二太爷,新年快乐!”
几个人同时低头,盯着乐呵呵数钱的小财迷。
栾二爷顿时喜笑颜开,抱起小乖转了两圈,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去外面说自家小辈找了个优秀的女婿。
偌大的房间里,小乖把压岁钱正着数一遍,又反着数一遍,然后向栾安舒伸出手。
“怎么,让妈妈替你保管吗?”
“才不是。”小乖缩回拿钱的手,把另一只爪爪摊在栾安舒面前,“新年快乐,给小乖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