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玫瑰花确实有半个月没见面了。
之前表白过后,有了玫瑰花的承诺她大感安心,有一种不管她在外面怎么浪总有个家可以回的感觉。
后面想要再问清楚小玫瑰说的是不是两年内不可以馋他,但一直找不到机会,玫瑰花好像突然变忙起来。
加上她最近养猫,关注点放到了季寻寻身上,居然把这个大问题给忘了。
再一看和玫瑰花的消息居然还停留在22小时前,是她昨天的睡前晚安,小玫瑰居然今天一天都没回复!
夏银莫名感到一阵心慌。
之前玫瑰花就算再忙,空了的时候都会留言回复她的。
这是第一次,整整一天没有回复,也没有留言。
玫瑰花不会出事了吧?已经失败了?
想到天之骄子要跌落凡尘,夏银心尖猛地一颤,骤然变成无底空洞,挺身从床上弹起,随便换了件衣服拔腿就往门外跑去。
“陈叔,快,”夏银报了颜席玉家里的地址,“别跟我哥说,我有急事。”
陈叔看着自家咸鱼小姐脸上少有的焦急神色,二话不说发动引擎。
眼看着小姐匆匆跑进公寓,没多久又匆匆下来,钻进后座,颤声着又报了个地址。
“小姐......”陈叔欲言又止,“有什么急事,或许可以先打个电话?”
“打了,一个关机一个打不通,”夏银紧张地绞着手指,下唇咬得泛白,低声喃喃道,“家里也没人,只能看看是不是在办公室了。”
都是她的疏忽,别人不知道有剧情这个东西,可她是知情的啊,就算不能提醒玫瑰花,但她起码应该在他失败时陪在他身边才对,她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事忘掉!
夏银火急火燎地跑进写字楼,坐电梯到顶层。
看见紧闭的会议室大门,小心翼翼地贴近听了听,发现隔音太好听不到任何声音。
夏银惴惴不安地在会议室外的走廊来回踱步。
这到底是已经失败了,还是正在失败中?
0点过了11分,会议室大门倏然打开,室内十足的空调冷气随着人群鱼贯涌出,在夏银裸露的皮肤上激起一阵冷颤。
为首的少年身形高挑,眉目秾艳优越,在一众西装革履中他只穿着一件黑衬衫,衬得肤色越发白皙,举手投足都是年轻位重的掌权者气息。
“知道今天是长会,是谁还把小孩带来,”不知道哪个中年人嘟囔了句,“这连着八小时的会议在外面等,不是无聊死?”
小孩?
颜席玉眉间轻蹙,停止跟身边的人交谈,顺着话音视线看过去。他一向不喜欢员工把家事和公事混杂。
对上夏银窘迫含羞的视线,颜席玉诧异了一瞬,笑道:“抱歉,是我家的小朋友,我自罚,颜叔记得扣款。”
周围声音顿消一阵,空气寂静了几秒,继而恢复如常。
一群人有序走向电梯,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吐槽的中年男声再也没响起。
颜席玉低声跟身边刚刚交谈的人说了几句,长腿迈开几步走到夏银面前,惑人的桃花眼眼尾流淌出笑意,垂眸问道:“你怎么来了,失眠?”
“学长,我不是小孩的......”夏银低头看了眼自己小狗图案的T恤和白兔子拖鞋,囧囧地把颜席玉拉到一边,红着脸小声说,“你没回我消息,电话也打不通,我以为你出事了,想来看看你。”
颜席玉愣了愣,从口袋拿出另一部手机,是电量耗尽的黑屏,揉了揉夏银的脑袋,诚恳道:“抱歉,这两天开会时间有点长,忘了充电。没有故意不回你,最近比较忙。”
“学长,你最近是不是在做什么大事,会不会有事?”夏银担心地看着他,话不经脑子就问了出来。
问出后蓦地又想到这样问不太对,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做事情要小心仔细一点,不要被坏人有机可趁。”
“我会小心的,”颜席玉笑起来,“也尽量不失败。”
这个保证反而让夏银更加不安,她知道学长一直都是说到做到,说让她进直升班她就可以进,所以现在学长没有百分百保证的事情,果然他也没把握,只能说尽量。
而且系统说过,剧情反派失败才是合理的,那距离学长失败那一天是不是快到了?
少女秋眸慌慌看着颜席玉,不自觉扯紧他的衣袖,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走吧,拿个外套,先带你吃点东西,边吃边谈。”感觉到夏银情绪不对,颜席玉放缓声音,牵着她的手先往自己办公室走。
“少爷,”颜叔适时提醒道,“您已经超过30小时没睡觉,现在需要睡眠。”
“嗯,”颜席玉应他,“我等会就回家休息,颜叔先回。”
“好的,少爷。”颜叔看着两人牵着的手,没再说什么,也转身按了电梯。
夏银一听玫瑰花那么久没睡觉,略感心虚地垂下小脑瓜。
虽然知道不对,可她在来的路上,除了担心剧情反派的事,也确实有想过玫瑰花是不是单纯不想理她,或者在跟别人约会之类的假想,脑补一些有的没的。
结果人家一直在正经工作。
不对不对,她的思想可真是太不对了。
颜席玉从办公室拿了外套给夏银披上,带她到附近的砂锅粥店坐下,点单后才从容不迫地问道:“今天怎么了,只是短信的事?”
“就是......就是担心......”夏银坚决不把脑补的其他想法说出来,先发制人道,“学长以后忙起来能不能先跟我吱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能,”颜席玉一改会议上果断凌厉的样子,懒懒喝了口粥,勾起嘴角轻笑,“但是你得把上半句剩下的话说完。”
“......”瞒不过去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夏银紧张地扒拉一口粥,把猜他跟别人约会的事说完,缩着脖子鹌鹑一样等待裁决。
就听颜席玉“唔”了一声,挑眉道:“会这么猜我,大概是你自己最近不老实。”
“咳......”夏银差点被粥呛到,张口想要狡辩,脑中闪过摸程清之小腰和跟猫猫贴贴的情景,脸上火辣辣烧起来,讪讪又把粥咽了下去。
可以沉默,但是不能狡辩,说谎会被拆穿的!呜呜呜这种事她知道肯定、肯定不能说!
好在颜席玉只提了这么一下,看了她几眼,似在思索,又把目光收回去,好像真的把“不干涉”进行到底,没有继续追问。
夏银紧张兮兮等了半天,一碗砂锅粥见底,才听到玫瑰花认真叮嘱:“开学后,如果校内有听到什么关于我的传闻,都是正常的,不要紧张也不要当真。”
夏银心头突突跳了起来,骤然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感席卷而来,她若有所感地抬起头,震惊地看到颜席玉头顶无声又好似滋滋闪动的99%进度条。
夏银死死压抑住自己嘴角的惊呼。
剧情居然对玫瑰花这么残忍,要让他在99的时候失败,这不相当于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吗?
“学、学长,”少女声音紧巴巴的,带着掩饰不好的心疼,“你、你能不能再答应我,不管出了什么事,心情不好的时候都要记得通知我。”
“好。”颜席玉不明所以,还是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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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银的不安从假期尾巴一直持续到高二开学的第二周。
当时季明澈正在升旗仪式上做校长发言,突然来了两个检查机关的人员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整个操场哗然声一片。
傅璟一作为新任学生会长,和校董会的领导一起,紧急上台维持秩序。
夏银懵懵地问猫崽:“崽崽,老鳖孙没了?”
“嗯,”季明冽把手机塞回口袋,想着颜席玉给他发的消息,坚定道,“行贿官员,投资非法地皮,他没了。以后欺负不到我们。”
老鳖孙下台应该开心才对,可夏银望着不同寻常的、墨一般乌沉沉的天,莫名感到一阵心悸,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明明是早上,天怎么这么黑,是剧情的作用吗?
夏银突然惶恐地想到,季明澈和颜席玉都是原著中没出现的人。
现在老鳖孙这个原剧情没出现的人离场了,那下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