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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确定犯人的位置了!”佐藤美和子对着对讲机说,“A区42号公寓楼,犯人就在……”
工藤新一补充说:“电话里有风声,他在楼顶。那座公寓楼的楼顶有两个入口,边缘还有楼梯。”
就在犯人跟同伙打电话的时候,警视厅已经通过助手匿名提供的号码确定了犯人的位置。电话通过另一通电话传递到了警视厅这边的耳朵里,而同样站在一边听的工藤新一表示这跟自己都没有关系。
如果他是夏洛克·平井,那当然可以直接插手这件事。
但如果他是黑羽快斗,还是表示自己没出场好了。中森银三看着工藤新一和直播里出现的怪盗基德,再度坚定了黑羽快斗这小子跟怪盗基德没有关系的想法。
“封锁出入口!还有,你们两个别待在这里了!”佐藤警官临走的时候冲着工藤新一喊了一声,侦探表示自己马上就走,然后看着大批警察往确定的方向跑。
总之犯人是找到了,炸弹的排查也要差不多了,刚才看到爆处组已经赶往下一个地点,应该问题不大。
工藤新一打开了铃木财团专门为这次展览会制作的网页,直播那里还在播放夏洛克·平井的录音。
对,录音。
不然在场的人里有江户川柯南,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他听自己的讲述,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位朋友向他说起这个故事的时候,那段漫长的岁月已经无人知晓,只剩下只言片语的简单故事。
那位朋友当时坐在湿漉漉的屋檐下,老旧的街头酒吧里,慢悠悠地用打火机点着了一根烟,他抬头看了侦探一眼,说:“那种烂透了的故事有什么好说的……算了,既然你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两百年前的谢菲尔德有个叫做法列尔的老伯爵,他身患重病,临死前把他的儿女叫到了他的床前。”
“他说,你们三个人分别能继承我的一样东西,分别是财产,爵位,还有这个盒子。大儿子选择了财产,二儿子选择了爵位,轮到刚刚从伦敦赶回去的女儿的时候,就只剩下了那个小小的盒子。”
“但女儿说,这是父亲留下的最珍贵的财富。她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在里面发现了家族传承已久的炼金术笔记,还有一块价值连城的红宝石。从那之后,她疯了。她开始夜以继日地研究,很快就身患重病,像老伯爵一样即将死亡。在死之前,她把那个盒子交给了自己的儿子。”
“她的儿子,就是这把刀的主人,奥尔德温·莱昂。”那位朋友晃了晃手里的猎刀,把它抛给了工藤新一,挪动了僵硬的肢体,伸了个懒腰继续讲。
“1823年,他邂逅了一位同样精通炼金术的伪造大师,并邀请他一起研究。在研究的过程中,这位伪造大师也身染重病,临死之前他意识到自己的朋友究竟在研究什么,于是制造了一件毫无破绽的工艺品,将装有宝石和笔记的盒子从奥尔德温·莱昂手里夺走,唯一的线索就藏在了那块假的宝石里。”
“为了找回宝石和炼金笔记,奥尔德温跟他母亲一样疯了,他找遍整个世界,却不知道宝石被藏在哪里,因此他说:谁能解开秘密,谁就能得到我的一切财富。于是所有人都开始寻找,为莱昂家族的财富惊叹,只是他们见过奥尔德温之后大多数都很快染上了某种病,身体衰弱而死。从那以后,这块宝石就被叫做——”
“雾都的死亡之章。”工藤新一接过话来,给他行动不便的朋友倒了一杯白兰地,然后低头看那把猎刀。
那是一把保养得非常好的刀,朋友说既然你喜欢就送你吧,这种东西对我来说也没用。
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毯子的男人喝了口酒,再看向眼前的侦探,他说:“所有追寻那块宝石的人都死了,谁能想到,那位伪造大师根本没有把宝石的真品藏起来。他卖掉了那块宝石,在法国建了一所学校,养了一大群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来证明古代炼金术纯属无稽之谈,并将守护这个秘密的责任交给了历代的校长。我从老头子那里听说这个故事的时候,也觉得他完全是在瞎说。但是……”
说到这里,他忽然冷笑:“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不可能永远保持不变。老头子早就想找到古代炼金术的秘密了,他让人把那块红宝石买了回来,但不知道买来的具体是哪一块,最后他把东西留给我,我转手就把宝石给卖了——卖给姓花见的,最后,没想到这块宝石现在又出现了。”
他看向了桌子,侦探放在桌子上的红宝石在摇曳的火光里仿佛燃烧一样艳丽。
工藤新一把那块宝石推过去,说:“这是花见先生送给我的,他说花见家族不需要这种被诅咒的东西。他或许是想开启新的人生吧。”
那位朋友问:“你知道所谓的诅咒是怎么回事吧?”
工藤新一想了想,回答:“是附着在宝石上的某种遇到高温才会活化的古老病菌吧,无论是伯爵还是后来的人都被感染了。他们做研究的时候都用过火吧……只有这样才会有感染的可能,而那些只是想收藏宝石的人就毫无异状。”
那位朋友笑了,他又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块宝石?”
年轻的侦探站起来,他在厚重的夜色里往不远处的河边走。
泰晤士河依旧温柔而平静地流淌。
一道耀眼的、小小的光从上面划过,然后落进了河水里。侦探站在夜色里,听到轮椅的声音,他的朋友就这么慢悠悠地自己操作着轮椅过来了。
“秘密就应该永远成为秘密。”点着烟的朋友说完在身上找了一会儿,找到一枚老旧的、写着花体字母C的徽章,也把它扔进了水里。
他说:“你想知道那个盒子现在在哪里吗?”
侦探回答:“我已经知道了。”
那位朋友哈哈大笑,说:“没错,你已经打开过了吧?学校博物馆后面的山洞,每个新生入学都要去参观的、那个谁打开里面的东西就归谁的盒子,就是他们穷极一生要找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他的烟抽完了。
他说:“真讽刺啊,从曾经辉煌的人物变成现在的模样,明明知道是不存在的东西还要盲目地追寻,人类真是怪。”
工藤新一把手插在口袋里,说:“我要离开英国了。”
那位朋友有点诧异地问:“出事了?”
“家母过世了。我要去美国参加她的葬礼。”
“不错,你父亲的葬礼你没去成,这次去也要小心暗杀。”
“谢谢你,梅洛。”侦探戴上帽子,从夜晚的泰晤士河旁离去,而他的朋友就在那里看每天都没有变化的夜景,又点了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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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轮上,夏洛克·平井的讲述仍在继续,他的声音里带了一种独属于名侦探的自信和骄傲,在讲起故事来的时候娓娓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