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明美稍稍有些尴尬。
“不过, 我稍微有点震惊呢,五条先生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感觉像个小孩子一样,思维很可爱呢。”
五条悟:“……”
怎么感觉好像在骂我?
“我想, 可能是从小孩子起, 就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吧。”
“那告诉你这种歪理的人, 脑袋的构造也十分令人震惊哎。”宫野明美露出了温暖的笑。
五条悟不禁有些想笑。
这绝对是在骂人。
而事实上, 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大部分参与事件的也都只是学生, 这个年纪的孩子真是很容易受人蛊惑。
在大家的合力之下, 约莫两个小时后,大大小小的参与者也都已经被抓了起来, 风波很快平息了下来。
这些学生的家庭基本都已经家道中落, 没有太大程度的威胁。
虽然很多人都参与了平定事件,没发生什么大规模的战斗,但大部分老师和学生都有些不明所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凛音和他们解释了一下。
大部分人的反应都是这样的:“……”
“我还以为哪个恐怖组织打进来了呢, 结果就几个小毛孩在闹啊,看来真是作业布置太少了。放心吧,凛音,大家都没受伤。”
五条凛音长长松了一口气。
虽然的确也有人在埋怨她, 但理解她、安慰她事情不是她的错, 这样的人也有。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的啊, 她又没指望所有人都能对她善意相迎, 不管做成什么样, 总会有人讨厌你。
不过呢,那些人也不值得你和他们计较, 珍惜喜欢和爱你的人、你爱的人,就够了。
在未来,肯定会有人讨厌你,但也一定有人会喜欢你。
-
处理好各自一边的事情后,四人重新汇合。
冲矢昴一路跟着凛音,但好像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
虽说一直和她在一起,但她也很少和自己说话。
所以,一定是还没原谅他吧。
五条悟此时正趴在实验台上,皱着眉,异常谨慎,一点一点往天平上加砂糖,因为多加或少加了一点点逐渐暴躁,和那五克的砝码较着劲,活像一只炸毛的猫。
明美则在一旁称他的墨镜,一边称一边数“含悟量”有多少克。
“你们都没事吧?”凛音上前,问向两人。
“嗯,很安全。”明美回过神来,从天平上将五条悟的墨镜拿下,装进了口袋里。
凛音正准备说“那就好”的时候,忽然听见明美说:“不过,刚刚五条先生说要去毁灭世界,我及时阻止他了。”
五条悟手一抖,勺子里的几粒糖掉在了托盘上,天平向糖一边轻轻摇晃。
凛音愣了愣,走到他身边:“难道五条悟的中二是三十二岁的二吗?”
悟:“……”
凛音托腮,看着他的侧脸,青年额前的刘海垂下,遮至眉沿。
“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自己了,相信不管发生再大的事情,也能平稳解决。其实……也是因为有你在身边……”她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所以,不要总担心着我啊,也不要被那些讨厌的事情束缚着了。小心一点,把刺收起来,你不会伤害到别人的。”
“一直以来,真的谢谢……哥。”
青年的手一颤,勺子里的糖全倒在了托盘上,天平重重向糖一边倾斜。
嘴角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我好像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事情和你有关系吧。”他轻轻掐着凛音的脸,笑道,“你怎么就开始对号入座了啊?”
五条凛音的脸颊瞬间尴尬爆红,打掉了他的手,侧过头鼓嘴道:“那当我没说,你就是老年中二病!”
“你眼睛睁大点,我哪里老了?”
“就是老呀,白毛老头……”
一旁的冲矢昴和宫野明美看着这小学生互掐的场景,不禁笑了出来。
“哎,他们兄妹俩一直这样的吗?”明美问道。
“我猜,这是他们最舒服的相处模式吧。”冲矢昴说道,“五条先生一碰到凛音,总会有一点……傲娇?凛音嘛,多少也有点口是心非。”
“这样啊。”明美噗嗤一笑,“还挺可爱的。”
对了,和我说话会变得轻佻,说完就感到害羞,这一点也挺可爱的。
冲矢昴看她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四人准备离开实验室时,忽然,一名女生闯了进来。
是五条星川,此时脸上的伤疤已经消失了。
“我听说学校出事了,你们怎么都没死啊?”上来就是非常祖安的问候。
三人:“???”
五条悟无奈叹气,重重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说话,又没人找你要钱。”
“嗯。”五条星川捂住了嘴巴,含糊不清地说着,“绝对不是我把秘密泄露出去的,我知道是谁,就是啊呜呜呜呜……”
众人:“?”
五条悟拿下了她捂在嘴巴上的手:“说重要的事情时,就要清晰、简洁、明了。”
“就是大伯啊,我想,他应该早就知道悟哥做的事情了吧。四年前你毁掉咒术界的事,他不也是知情的吗。你是他儿子,他比谁都要了解你。”
五条悟蹙紧了眉头,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冰冷,低语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凛音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有些担心:“悟。”
五条悟好像回过神,恢复了正常。
“我没事。”
“我回去一趟。”他淡淡说道,转身就走。
凛音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握紧:“我也去。”
五条悟微微一愣,随后抓紧了她的手,露出淡淡的笑:“好。”
宫野明美和冲矢昴跟在两人身后。两人逆着光的背影,周身镀上了一层光圈。
明美不自觉地拿出手机,将眼前这一幕拍了下来,画面定格。
冲矢昴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露出了笑。
孤独地留在黑暗中也好,孤独地走向光明也好,现在,都不是一个人了呢。
——
几人来到了五条家。
火灾后重修,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还是像从前一般繁华。
兄妹二人走了进去。
客厅里,父亲站在脚手架上,戴着一副老花镜,左手捏着坏掉的灯泡,右手拿着螺丝刀,将那颗已经黑掉了的白炽灯拆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