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最近很奇怪。
五条凛音在手机日记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随后看向身边的男人,托腮仔细观察。
果然很奇怪。
“凛音……”男人开口,不知道第几次欲言又止, 最后只是暗暗叹了口气。
“我出门买些东西, 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最终像这样转移了话题。
“没有。出差了那么久, 感觉累的话多休息几天吧。”女人对他发生了什么不再多问, 转身默默叹了口气。
总是这样,感觉很悲伤、很自责,看她的眼神都好像在说对不起, 但最近的确他没做什么惹自己生气的事。
说话总是欲言又止的。
他又不是女人, 就算女人也没这么优柔寡断的吧?
整体上感觉是受了很重的伤,有点创伤后应激心理障碍。
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可问他他又不肯说, 真是叫人够担心的。
*
那个人果然很奇怪。
宫野明美在纸上写下来这样一句话, 随后迅速将纸揉成纸团,扔进垃圾桶,眼神瞥向窗台上的花瓶, 那里的绣球花已经枯萎了。
面对再次来看望她的白发男人, 女人露出平常的微笑。
“今天还顺利吗?”男人问道。
“还是老样子吧,看来复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宫野明美看向窗外:“又下雨了啊,这里的天气还真是多变。”
“可能是夏天快到的原因吧。”
“已经到夏天了吗。”
男人只坐一会便离开了。
那名按时给她送药的小护士走了进来。
“护士小姐,电话已经修好了吗?我很想和家人联系一下。”
小护士愣了一下:“还没有……可能还要过一段时间吧。”
“嗯, 麻烦你了。”宫野明美接过水和药丸, 喝了下去。
“护士小姐, 你衣服后领好像粘上了什么东西?”
“哎?什么?”她想伸手去够, 奈何制服太紧, 根本碰不到后领。
“我帮你弄掉吧。”
“谢谢……”小护士还未说完,便有重重一击落在了颈椎处, 她晕了过去。
宫野明美吐出了嘴里的药丸,掀开被子走下床,迅速和她换了衣服,拿走了她的手机。并将她搬到了床上,戴上口罩,走了出去。
再怎么说她的父母也是科学家和医生,每天在吃的药根本不是利于身体肌肉恢复的,只是用面粉捏出来的玩意。
将近一周,那个男人从来没有问过让她联系家人的事,也没有问她为什么受伤掉进海里。
这很不合常理。
一般来说,救下一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应当会尽快让她联系亲友,以报平安。
每天的复健就是随便走走,药也只是面粉,明显是不想让她好起来出院。
而且这里的电话打不通,没有电视,她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更重要的是,她的病房换了。
房间内的布置并没有变化,但窗户被太阳光照射落下的影子角度却不同。
恐怕不是换病房那么简单。
果然——
海浪冲击拍打着岸边,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这里已经不是之前所住的病院了,而是一所给术后病人休养的疗养院,更是坐落于海上孤岛的一坐——
天然牢笼。
每天的天气变化迅速并不是因为到了夏天,而是海的原因。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囚禁她。
不过,在她没有醒过来的那段时间,窗台上花瓶里的水是新鲜的,没有任何腐烂的花叶,说明经常会换。
自己躺了大半年现在还能动,恐怕也是他和医护人员的悉心照料,才没有让肌肉萎缩退化。
他——
应当是个好人。
那么在她醒过来之后态度发生骤变的原因,只能是知道了她的名字“宫野明美”。
或许是组织的敌人,又或许是和她有什么仇怨,这些不得而知。总之自己不能待在这里坐以待毙,她可不觉得一个会监·禁女人的男人,会是个简单的角色。
他的确可能是个好人,但不代表就是安全的。
从这几天所食用食物的新鲜度来看,肯定有专人出去采购,也就是说,一定会有出小岛的方式。
披上一件外套,她来到了港口。
天空依旧阴沉,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港口处停着一艘橡皮艇,有被使用过的痕迹。既然能从这里坐橡皮艇离开的话,说明离岸边不是很远。
利用那个小护士的手机明确了路线后,她坐进了橡皮艇中。
海风吹着凌乱的发丝,冰冷的雨滴随风拍打在脸上。她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实际上,她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呢。
不知道去哪里找志保。
也许很快就会被组织发现,死在他们的手里。
不过,当惯了笼中鸟,她也绝不想再被束缚一次。
死亡对她来说也并不可怕。
忽然间,身下传来一种冰凉湿漉漉的感觉。
宫野明美低头,海水竟从橡皮艇外渗了进来。
她迅速检查了一下船身,发现橡皮艇外破了一个小口子,看口子整齐的边缘,明显是被人故意划破的。
气在往外漏的同时,海水也不停渗入。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十分钟,橡皮艇就会沉。
可恶,被摆了一道!
“嗨~请问遇到什么烦恼了吗~”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五条悟站在一艘快艇上,放慢了速度,漂在她的身旁。
“……”
我收回觉得这家伙是好人的话。
绝对是恶人,心黑透了的那种。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擅自跑出来的是明美小姐你吧。”五条悟将船离橡皮艇更近了一些,弯腰朝她伸出了手,“病人不听医嘱,再好的医生也会感到困扰的啊。”
宫野明美抓住了他的手,男人用力一拉,另一只手顺势搂住她的腰,将人抱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