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在母亲腹中之时,就预感到自己身怀着力量,比一般人更加强壮有力。
在出生之后,听到的不是欢呼声,而是佣人们恐惧的尖叫声以及男人的怒吼,还有女人不时的抽泣声。
虽然记忆如今已经模糊不清,早就忘了那是怎样的一家人,但是被抛弃的时候,那个后来知道应该是母亲的女人,还是抱了抱他,再将他抛弃了。
不是没有试过其它的办法,而是没有用,他的身体愈合很快,根本无法轻易地受伤。
看起来身份显赫,血缘上可以称为父亲的男人,最后没有办法,让他的妻子来处理自己的孩子。
即使被抛弃,两面宿傩也没有哭过,不如说,他根本就不具有哭泣的感情。
“是怪物啊,宿傩,你是怪物啊。”
后来算得上的教导者,是这么对他说的。
“哈,老头,你再跟我胡说八道,我就揍你了。”
无论是身体构造,还是灵魂,随着年纪的增长,他都意识到了,他是异类,无从解释。
比较脆弱的幼年期,无法控制自己力量的两面宿傩,还未习得如何收敛自己身上相较于他人来说多余的部位。
“怪物,快走!”
“天呐,怎么会生成怎样,太可怜了,居然这样降生于世上。”
“别看了,会做噩梦的。”
“不要靠近他,快过来。”
…………
人们的声音大多都是这种,或是嫌弃,或是怜悯,或是恐惧,无论是哪一种,都很廉价。
两面宿傩不因他人的避之不及而有什么想法,不如说,和这群愚昧的人为伍,才令他讨厌。
“真是无聊。”
可以合理的操控身上的每一分力量之后,即使是与再可怕的妖怪或诅咒对战,两面宿傩都没有输过。
看着一脸不甘被他才在脚底下的杂碎,两面宿傩内心只觉得更加厌烦。
比他更丑恶的妖怪恐惧他,比他弱小的多的人类也恐惧他。
说来说去,就不该期待,反正无论是怎么的家伙,最后也只会是在看到他的真实后立刻逃走,不逃走的,心里想的也不会是什么值得一听的内容。
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个算得上教导过他,如今年迈不已的老头,最后留下的,却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宿傩,你要去和人相遇,试着明白人的真心。”
“真心?你讲真的?”
“老头,不要以为教过我就可以对我发号施令。”
他理所应当、想都没想的拒绝了这无聊的建议。
和人相遇,呵,他们只会拼命的逃跑吧。
可是出乎他预料的是,一直沉默着教导他的老头,却一反常态的对他说道。
“宿傩,你终究是人类。”
老头说完这句话,就寿终正寝了。
两面宿傩
没有得到答案,将老头火化之后,就离开了待了很久的学习地,开始到处游荡。
去过的地方都是贫穷并带着剥削的,强者欺压弱者,弱者欺压更弱者。
两面宿傩冷漠的看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并不以为意,反正这种情况不会因为任何情况改变。
因为造就这一切的,正是这些饱受迫害的人。
作茧自缚,没有援助的价值。
救下因为具有咒力快要被处以火//刑的里梅,纯粹就是一时兴起。
那个孩子那么拼命的逃跑,想逃离拘束他的村落,那种想活命的姿态,还算有趣,身上具有的力量,也让他有那么一点兴趣,出手援助。
活下来的孩子惊惧不以,但还是颤抖着说出了他的名字,并表示会用生命来回报,因为这小崽子挺有意思,两面宿傩同意了。
之后接着到处辗转各地,认识了有名的大妖怪,其中恶罗王和巴卫算得上是不错的对手,偶尔也能一同交流一下,但是更多的就没有了。
说到底,他们都是随性到自在的异类,才不会拘束于某种情感中。
里梅平常会收拾一下两面宿傩的内务,洗一下衣服什么的。
但是,“里梅,你把衣服洗破了。”
“对不起,宿傩大人,真是抱歉!”
里梅以头抢地的表示歉意,看的两面宿傩头痛。
“行了,你也不怎么擅长这种事吧。”
两面宿傩挥了挥手,以示这件事过去了。
但不得不说,没有专业的家伙料理生活,他们这两个大老爷们确实过的很是粗糙。
平常都经常会忘记吃饭,虽然身体挺得住,但还是会觉得这日子需要一个人在后面辅助。
“要不我去抓一个手脚利索的人来照顾大人的生活。”
比起刚开始的面黄肌瘦,现在的里梅确实看上去精神不少。
在发现日子确实不能这么过后,他这么提议。
“然后呢,把人吓/死?”
两面宿傩侧躺在一颗大树的枝头,问这说出这种话的里梅,得到了小崽子颓废的表情。
“确实,会吓疯的吧。”
里梅这么呢喃过后,两人都忘记了这茬呢,接着到处晃悠,到哪是哪。
直到有一天,一个奇怪的人类出现了。
与两面宿傩见过的所有人类都不同,这个人类身上带着十分厚重的违和感,就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虽然总是看起来很害怕很怂,但两面宿傩能感知到,这个人类的内心坚不可摧,在表面的惊恐与弱小里,藏着绝不后退的意志。
是个某种意义上很疯狂的家伙。
所以就算留着,两面宿傩也不会有多么讨厌,比起外面心里思绪繁杂、不安好心的家伙,这个人类强的多。
所以,可以留着。
能设计房子,会做饭,会补衣服,杂事都没有问题。
也进退有度,不会因
为好像有了一席之地就提任何的要求。
很省心。
两面宿傩一直是这么想的,除此之外,没有给予过多的关注。
发生变化的是某一天。
恶罗王兴致冲冲的来找他,因为他在休息,所以是由这个人类来接待的。
他休息的正好,懒得和恶罗王掰扯什么女人的问题,就接着休息,没有主动起身。
听到最后,他知道这个人类是个女人。
咦?
是女人吗?
两面宿傩并不是不了解女人,只是因为女人这种东西很麻烦。
和巴卫他们去喝过酒,被女人碰到的时候觉得她们身上的味道很恶心。
嘴里说着漂亮的话,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一定要划分的话,男女的区别很大吗?
因为稍微有点在意这个人类的性别,所以开口询问,得到的确是这个人类倍受打击的表情。
两面宿傩虽然有点疑惑,但也没多想。
性别这种东西,在他这里不重要。
只要能干就行。
事后听里梅说,这个人类当时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对劲。
然后就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了。
其实不会再来的预感不是没有过。
一开始遇到的时候,两面宿傩就发觉了这个人类是类似于某种被穿越,才来到这里的,不/死的性质就可以推测出来,人不会有无限的生命,这违背了常理。
所以两面宿傩才会选择最快的方式让这个人类,哦,是这个女人退场,虽然方式血/腥,但这已经是他可以给的最大的仁慈了。
起码不会痛苦。
然而没有理由的是,这个女人总是会出没在他的周围,但这个女人似乎也不知道为什么。
两面宿傩开始觉得很麻烦,但后来因为这个女人身上的可取之处而能接受时不时的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