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媳妇?”民警一听这话,放下手上的筷子,把盒饭放到了一边,狐疑地盯着进来的俩人看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笔,“详细说说,什么情况?动手了?怎么动手的?有多严重?”
坐在桌子另一头的另一个民警,也端着自己的盒饭凑了过来听。
谢免免这会儿又着急,又紧张,在陌生人跟前本就不善言辞的她说话难免颠三倒四起来,别人问什么她就不假思索地回什么。
“对……对!动手了,下手很重!”她把手搭在自己脖子上,“掐脖子掐出了青紫的血印子,一不小心可能就会窒息的,警察同志,这应该……应该是违反法律的吧?可以离婚的吧?他性格阴晴不定,挺吓人的,我……我很担心,也很害怕……”
两个民警越听神色越震惊,震惊中还带着浓浓的谴责,只是免免没注意他们谴责的眼光落到了她身后的某个位置。
那个拿着笔在记录的民警——他胸前挂了警牌,姓赵——忽然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看谢免免,斟酌着开口:“姑娘……放心,这个事我们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的。咳,我先问一句,你今年多大啊?”
“啊?”谢免免眨眨眼睛,老实道,“我今年十七了。”
赵警官一听,脸都绿了,一拍桌子,抬起手指着免免身后。
“好家伙!你这小子!你知道咱们国家的法定结婚年龄是多少吗?!十七岁???这你也下得了手!简直目无法纪!丧心病狂!”
谢免免呆愣愣地瞅着忽然怒发冲冠的警察同志。
赵警官年纪也不大,一张脸嫩得很,很明显也是刚刚加入光荣的人民警察队伍,一腔为民服务的热血还十分地激昂,此刻情绪十分地激动。
“我看你这样就不像什么正经人!果然!但是没想到你这么丧心病狂!啊,这么漂亮的姑娘,才十七岁!你怎么下得去手伤人的?!你简直……简直……”
赵警官急赤白脸地“简直”了半天,也没“简直”出个所以然来,明显已经被气得血压上升无法组织语言了。
欧阳轩站在免免身后,莫名其妙就被这个警察同志指着鼻子骂,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而谢免免这时才反应过来,警察同志这是误会了!
这误会可大了。
谢免免一激灵,赶紧掰下警察同志指着欧阳轩鼻子的手,连声道:“不是他打媳妇儿,不是他打媳妇儿……警察同志,您误会了……我们俩,我们俩不是那种关系!”
她耳根子又红了,这误会,未免也太让人尴尬了。
“啊?”年轻而正义凛然的愣头青赵警官给绕晕了,“你俩不是那种关系?那你来报什么案?——哦!我知道了!你俩可不得不是那种关系嘛!你这还没到结婚年龄呢!”
恍然大悟后,赵警官又继续道:“但是没关系,你们这种情况我们也是会给你主持公道,威慑他的。不过不是我说你,小姑娘,你知道咱们国家现在提倡晚婚晚育吗?你小小年纪,这是怎么回事啊?看看,吃亏了吧!吃一堑要长一智,还好现在全须全尾的没什么事,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赶紧跟他分开,以后也不要找这种男的结婚,知道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挑人的时候眼睛擦亮点儿!”
谢免免:“……”
赵警官叽里呱啦说了一大段教育她的话,苦口婆心,免免全然找不到任何口子插话。
最后还是欧阳轩打断了这个愣头青警察长篇大论的批评教育:“你再说下去,真有人被打的,怕是等得尸体都要凉了。”
欧阳轩说话声音不算很大,但是掷地有声的,内容也让人无法忽视,赵警官没听明白,一脸迷茫地挠了挠头。
谢免免总算找到机会插话了,赶紧解释了清楚,告诉赵警官她要报的案和他们两人没有任何关系,尤其是被牵连的欧阳轩,完全是无辜的,他就是个倒霉的摩托司机而已。
当然,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谢免免两句话就带过了,重点把卢云芬的事情跟民警如实说了,在描述卢云芬之前跟她说的细节时,免免越说越着急。
“警察同志,我不知道我师姐现在怎么样了……但是她被那个凌友俊欺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真的很担心她……请您一定要帮帮我……”谢免免咬着下嘴唇,对着两位警察同志恳求道。
她也不知道这个事情,由她这个旁人来报,到底要怎么定性,但现在她只能,也必须得求助民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