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冠杰胡闹,扬言说要换掉乔薇薇,娶乔暖暖,有的人说这样根本不成体统,因为严格来讲,乔暖暖根本就不是乔家人呀!
宋家海被人这样说,是有点心虚的,但接触过这两姐妹的他也觉得乔暖暖比乔薇薇讨喜,他觉得娶谁都一样,要真算起来,其实乔铎到更疼爱这个养女一些呢。
宋家海心虚着,没想到宋淮青会关心这件事情,所以他只提了一嘴,就咯噔一下,抢住了话头,赶紧说:“我知道、我知道,冠杰就是瞎胡闹……”
“……”
倒是给宋淮青整不会了。
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宋家海抹着额头的汗:“换人么……我知道,换成老大。”
宋淮青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他咳了一声,说:“不用你讲,我自己跟她说。”
宋家海出面算什么事,是他想娶乔薇薇,他就得自己跟她说。
宋家海一听,宋淮青要亲自跟宋冠杰说,冷汗都吓出来了,宋冠杰从小害怕这个哥哥,比他还害怕,他是比较偏疼自己的小儿子的,不愿意让这兄弟两个人见面。
其实在他的心中,他一直觉得大儿子与那个死去的前妻一样,是个不正常的怪物,他怕那种奇怪的病会传染给宋冠杰,所以从小就有意将他们分开。
宋淮青觉得他的态度愈发的奇怪了,但他知道,这个父亲面对他的时候一直都奇怪,便低下了头,不再多说。
他的婚事本也不需要宋家海来操心,他只是通知他,不是在做什么请求。
宋淮青处理完了今天的工作,转身走向地下室。
他根本就不知道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没人会在他耳边讲这种八卦,所以宋家海离开了他的居所之后,就想去主宅找宋冠杰。
可是他还没走到主宅,就注意到了院中的欢声笑语,宋冠杰搂着乔暖暖在一起,身边几个女孩子打趣着什么,一副美好欢乐的模样。
宋家海看了之后只觉得怒火一茬一茬的往自己的脑子里钻。
他板着脸,大步朝那些年轻人的方向走去。
乔暖暖是第一个注意到宋家海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觉得宋家海挺喜欢她的,应该不会反对这件事。
她刚要对宋家海打招呼,就看见他走近了,走近之后,脸上的怒气便也清晰了,乔暖暖的笑容一滞,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儿。
果然,宋家海怒道:“你们在这做什么?”
宋冠杰脸上的笑还没消下去,莫名其妙道:“爸,你干什么?”
宋家海反问:“你们在干什么?”
宋冠杰理所当然道:“您不总催我结婚么,我们在讨论婚礼的事情。”
宋家海指着乔暖暖,“你……你跟她讨论的是哪门子婚礼的事情,她又不是你未婚妻!”
那一瞬间,所有人脸上的笑都凝固了,仿佛时间都静止。
乔暖暖如坠冰窟,脸色煞白。
宋冠杰皱了皱眉,不赞同道:“爸,你胡说什么呢,她就是我的未婚妻。”
宋家海气道:“她只是乔家的养女!”
“……”
死一样的寂静之中,宋家海再度开口:“婚期不会延后,趁着这些天还有空,把薇薇带出去转转,买些首饰,年轻人想一出是一出,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但你要知道,这个婚事是大事,容不得你胡闹。”
说完,宋家海也不给宋冠杰辩驳的机会,转身就走。
乔暖暖后退一步,因为脱力,差点坐在地上。
宋家海不觉得这有什么,他最疼的是小儿子,但是从他的角度看来,婚姻不过是场游戏,他小儿子喜不喜欢乔薇薇重要么,一点也不重要。
他当初与方玖爱得死去活来,可最后激情退却,不也就只剩下一地鸡毛么,相较于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真心,钱才是最重要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喜欢那个乔暖暖,以后也可以私下来往么,谁也不会说什么的,大家都懂。
他头上有宋淮青压着,所以这么多年,他都没敢再带个女主人回来,但是乔家有什么?
以后把乔薇薇娶过门了,乔家就得仰仗着他们,宋冠杰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是宋家海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宋冠杰还年轻,因为年轻气盛,从小没吃过苦,没受过什么坎坷,所以他不懂宋家海那一套,年轻就意味着血气方刚,就意味着天不怕地不怕。
他本就极度抗拒乔薇薇,认为乔暖暖才是他的真爱,这样的情况下,宋家海的压制只会引起他的反弹。
他强硬的横插一脚,会让这个少不经事的年轻人觉得,全世界都在阻拦他与真爱结合,那种与她在一起对抗全世界的感觉,会让他产生真爱的错觉。
越是这样,就越显得他们的忠贞。
所以宋冠杰不但没有乖乖听从宋家海的话,甚至还当天晚上就带着乔暖暖坐上了离开的飞机,他们私奔了。
乔暖暖本以为幸福近在咫尺,可是临到头来,现实又给她狠狠一击,她以泪洗面,觉得自己在那些朋友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今晚,那些人回去之后,指不定还要怎么说呢。
宋冠杰看见她哭就心疼,他也觉得宋家海过分,当众那样给乔暖暖难堪。
所以他焦急在房间踱来踱去,最终决定收拾行李带着她私奔。
“咱们走,先离开这个地方,等到婚期近了,我不回来,不妥协,父亲就不会再坚持了。”
乔暖暖哽咽着说:“我不能害了你,这样伯父会伤心的。”
宋冠杰不耐烦的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为他着想,你处处为他考虑,可是他呢,他想过你的处境吗,你别这么善良!”
乔暖暖含着眼泪说:“可是这样,我的父亲母亲也会伤心的,我的姐姐怎么办……”
宋冠杰不懂这些,他不明白,他没有这些羁绊,他是个衣食无忧的大少爷,父亲在外面有情人,大哥像个隐形人,那个小妹妹甚至不叫他二哥,所以他不耐烦听这些弯弯绕,所有的人都不及他自己开心来的重要。
他现在就要不顾一切的与乔暖暖离开,他都快被自己这伟大的爱情给感动了,可是乔暖暖还在这里婆婆妈妈的。
他说:“你能不能不考虑这些事情,只考虑我和你,我们两个人?”
乔暖暖捂着脸,掩住了自己眼中的情绪。
私奔?谁要私奔啊。
她只是想在这林城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做让所有人都歆羡的宋夫人,她在这里待得好好的,她私奔做什么?
宋冠杰有什么?宋家现在是宋家海做主的,宋冠杰挂了个副总的闲职,说出去好听,可不还是仰仗着宋家海!离开了宋家海,他哪来的钱呀,没有钱,怎么过日子!
乔暖暖不愿意,但是她想不明白,宋家海的态度为何变幻如此之快。
宋冠杰一开始还在温柔的哄着她,觉得她今天是受了委屈了,但是她一直不给对方回应,没有及时接住他这场真爱游戏的台词,对方的耐心似乎快用光了。
乔暖暖思来想去,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好,我跟你走。”
宋家海有三个孩子,但是小女儿太小了,今年不过高一,大儿子生病从不见人,听说是不亚于绝症的麻烦病,宋家海的情人又没有孩子,所以宋冠杰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继承人,宋家海这么疼爱宋冠杰,早晚会妥协的,只要抓住了宋冠杰,她就赢了。
想清了这个关窍,乔暖暖抓住了宋冠杰的手:“阿杰,我只有你了,你要一直爱我。”
宋冠杰的目光温柔如水,把乔暖暖抱紧了怀里:“那是当然的。”
乔薇薇尚且不知道这些人一波一波的骚操作,回来之后,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以往的世界里面,宋淮青扮演的都是很边缘的角色,大多数都下场惨烈,那么现在呢?
乔薇薇仔细回想了一下整个故事,在故事快要大结局的时候找到了宋淮青和宋漪蔷。
故事里面,宋淮青死了,将大部分财产留给了宋漪蔷,而宋漪蔷这个昔日被人忽略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一个大人。
她与男主角宋冠杰的感情不好,所以想要与他争夺宋家的掌家权,她极其聪明,又攥着宋氏的大部分股份,所以优势很大。
只不过她到底只是个配角,最后还是栽了,具体的事件,里面没写,但是失败后的宋漪蔷远走他乡,还带走了哥哥的遗物,再也没有回来过。
上面说,宋淮青是病死的。
乔薇薇的心一下子就收紧了。
她又收回了系统,要走下楼去,去找宋淮青。
可是刚下去,就闻到一股香味。
乔薇薇此时的状态已经有些不好了,她的头有点晕,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不管她闻到本该多香的味道,都是没用的,可是这个香味不一样,闻到之后,她竟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跟宋淮青身上的异香没法比,但聊胜于无。
乔薇薇有些好奇了,因为她真的害怕宋淮青被她吸干,要是能找到什么代替品,她就不必每天都喝宋淮青的血了。
她循着香味一直走,最后走到了宋漪蔷的门前,她敲了敲宋漪蔷的房间门,里面一阵混乱,宋漪蔷没好气的打开门,看见是乔薇薇,翻了个白眼道:“干嘛呀,吓死我了!”
乔薇薇眯眼:“你在里面干坏事了?”
宋漪蔷梗着脖子说:“我才没干坏事呢!”
乔薇薇说:“你骗人,我都闻到了,有酒味。”
开了门,喝了酒的宋漪蔷离她这样近,她一下子就闻出来了,那是酒香。
宋漪蔷小声比比:“酒味怎么了,我爸都不管我,你还管我啊?”
乔薇薇好奇的说:“能给我也喝一口么?”
宋漪蔷:“……”
宋漪蔷神情极其复杂的打开门,把乔薇薇给放了进来,乔薇薇震惊的看见,宋漪蔷的房间书架里面摆的不是书,而是一瓶一瓶的酒。
而她的桌子上,正放着一杯渐变的红色液体,乔薇薇指指那个:“你是偷偷躲起来喝酒吗?”
宋漪蔷说:“当然不啊,我学习呢!”
“学习调酒?”
宋漪蔷耸耸肩,半点不心虚:“我就是试试,自己没喝多少。”
这是实话,她脑子聪明,功课从来都跟得上,剩下的时间,没有家人与她相处,她就喜欢琢磨事情,画画跳舞服装设计都琢磨过了,最近对酒起了兴趣,就自己倒腾上了。
乔薇薇仰着头看着那些酒瓶,叹为观止:“你就不怕被发现啊?”
宋漪蔷撇撇嘴:“没人来。”
她说的小声,但是乔薇薇听见了。
她循着味道走上前去,指指那杯红色的液体,说:“我能喝吗?”
“喝吧,你不喝就倒掉了。”这么多酒,总不能指望她自己全喝光吧。
乔薇薇指了指这个败家孩子,但最后什么也没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酒液入喉,没有那种难受反胃的感觉,刚才的晕眩都好了一些。
乔薇薇觉得很神奇。
她指指书架:“还会什么呀,给我露一手。”
宋漪蔷没想到今晚还有人捧她的场,一下兴奋了起来,即兴发挥,给乔薇薇哐哐哐放了好几杯自己的大作。
乔薇薇一杯一杯的尝下去,不是所有的酒精都可以,而且这与喝了宋淮青的血不一样,她觉得酒精更像是麻醉剂,麻醉了那种难受的感觉,不难受了,但是最深处那种空虚还在,完全没有那种满足之感。
乔薇薇记下了几种酒精的名字,觉得这波不算白来,就算无法治本,至少可以不用天天都咬宋淮青了,她自己还挺高兴。
几种酒混合着喝下去,她很快就醉了,乔薇薇再一看时间,居然都已经过了午夜了,她惊了一下,匆忙站起来说:“我得走了。”
宋漪蔷意犹未尽,“走什么呀,再帮我尝尝这杯。”
乔薇薇是成年人了,能随便喝,她不行,倒不是因为未成年不可以喝酒,她才不怕这个,就是她怕喝多了不长个子,她对自己现在的身高有点不满意。
但是乔薇薇不理她,转身就走,匆忙之间手里还捏着一只空玻璃杯,她自己没意识到,因为她已经是个小醉鬼了。
可她觉得,她得跟宋淮青说一下,否则他在等她怎么办?
而此时,那座藏在绿藤下的小独栋里,午时过去,男人安静的坐在那里,因为没有用药,所他的皮肤上爬满了血肉之花,那可怖的东西在衣服下蔓延肆意的绽放,甚至快延伸到了脆弱的脖颈。
房间中没开灯,只有几缕惨白的月光,他安静的坐着,英俊的面容笼于阴影之中,终于,在安静得只有钟表的秒针在发出声音的房间里,听见了散乱的脚步声。
乔薇薇自己从外面推开门,一股酒香顺着夜风从外面一起灌了进来,数不清的月光随着夜风倾泻,乔薇薇关上门,还在纳闷怎么没开灯。
她说:“宋淮青,你睡了吗?”
睡了怎么不锁门呀?
他没睡,乔薇薇走进了,看见了。
她扬了扬手里的纸,说:“我发现一个好东西,这几种酒能缓解我……额……”
她的话没说完,男人就拿走了她手里的纸,暖色灯光亮了起来,乔薇薇握着杯子,看上去有些呆。
男人似乎并没有被她的喜悦而感染,而是语气有些冷淡的问道:“这是什么?”
乔薇薇眨眨眼,说:“酒,喝了它,就没那么难受了,就不用一直咬你了。”
宋淮青指节分明的手将那张纸攥出了褶皱,他抬起头,问:“不用咬我了?”
乔薇薇没太明白,她说:“我天天都咬你,你贫血怎么办,你本来就生病,我怕你死。”
她这样解释自己的理由,男人黑瞳中的阴冷总算消散了一些,可他还是将那张纸撕成了碎片,又夺过了她手中的空杯。
他抬起手来,乔薇薇才发现,他的胳膊上好像有红色的纹身。
“不可以。”他说。
也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怪物,明明看起来那样病态的苍白与虚弱,可是他那只手却将透明的玻璃杯攥得粉碎,玻璃的碎茬刺进他的掌心,红色的血顺着指尖滴在了地毯上。
致命的香气钻进乔薇薇的鼻腔,酒精带来的那点可怜的抑制作用瞬间土崩瓦解,乔薇薇觉得自己更饿了,她喝了那么多酒,到头来没用了。
他的血滴在地上,看得她心脏直抽抽。
她那么努力想给对方省一些血,结果就这样全都浪费掉了!!
乔薇薇好生气,她捞起了男人的手。
宋淮青任由她捞起自己的手,眼睛盯在她的脸上:“小骗子。”
不是只有他可以么。
乔薇薇不太明白,她咬着唇说:“如果你会死呢,也不行么?”
“不行。”男人拥她入怀,不让她看见自己眼中浓郁的偏执,他轻声说,“说话要算话。”
既然他离不开她,那她也必须离不开他才可以。
乔薇薇后颈一凉,可是她退无可退。
她委屈的说:“都怪你,我又饿了。”
男人的手扣在她的后脑,那只还在淌血的手扯开了自己雪白的衬衫领口,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
乔薇薇几乎是忍受不住的,就要咬下去。
可是宋淮青却不让,连那只流血的手都不给她。
乔薇薇馋哭了,要命的异香四处乱撞,勾引着她,让她快疯了,因为酒精,所以更感性了。
男人低声问她:“想要么?”
乔薇薇哭唧唧的说要。
他似乎终于满意了,但却还是问她:“我和它,哪个好?”
“你好……”乔薇薇咬着唇,觉得这男人是个神经病,他居然跟一杯酒较劲。
她的眼睛盯在他白皙脖颈下的青色血管,以及那精致的锁骨上,她晕晕乎乎的,觉得那锁骨下好像有什么红色的东西。
可是她被折磨得无法聚焦,根本看不明晰。
宋淮青终于再次拥她入怀,乔薇薇迫不及待的一口咬在了他的锁骨上。
男人感受着伤口的酥痒,收紧了自己的手臂,这才终于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隐秘无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