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 这一下打下去,他们疼不疼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的手就像是打在了石头上一样疼。
除了疼之外, 还火辣辣的——大概是肿了。
但就算这样, 我也不后悔。
甚至还有点终于能舒一口气的快感。
没错, 就该这样。
就算死也要先除了这口恶气。
凭什么我连个发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得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麻友,我现在这个状态, 你打我只会自己疼哦。”
虽然被人删了巴掌, 但完全看不出愤怒迹象的植物人继父开口。
“那是谁害的啊!而且根本不疼。”这种时候输人不输阵,怎么也不能说自己疼啊。
我翻了个白眼,然后才继续说了下去:
“能不能不要这么自说自话啊!”
我甩着火辣辣开始肿起来的双手看着两个因为被我殴打而偏了脸的继父。
“就算要我当那个什么粘合剂, 也得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好歹也是十多年的父女关系了,总不能连句解释都没有啊。
“还有给大家添的麻烦,给我好好反省道歉啊!”
“哪儿有人上来不讲理就打人的?你们真的是现代社会的文明人么!?”
我火冒三丈, 声音也跟着高了八度。
——反正最坏不过是死, 就算死, 我也得先教训了这两个家伙再说。
想通了这点之后, 我更加无所畏惧了, 甚至找回了几年前训那个本应该去给里香开家长会却不见了踪影,最后让里香孤零零一个人回来的男人时的感觉。
“所以回答呢?”
植物人继父:“……”
追了我八条街的本地继父:“……”
“回答呢?”
场面一度寂静到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见。过了几秒之后,植物人继父先开口了。
“抱歉。”
虽然他既没有说明是为什么事,也没有说是对谁,但好歹是道了歉了。
接着我又看向那个追了我八条街的继父。
这个才是真正罪孽深重,罪大恶极的那一个。
不仅莫名其妙的消失,好不容易出现又要抓我——还打伤我的朋友。
就算是陌生人都不能饶恕,更何况他还是我继父。
“你呢?”
我插着腰厉声催促。
继父看起来还想要再挣扎什么——或者是他觉得自己站在大意一方无需道歉。
那傲慢的样子看的我更火大了。
我抬起手。
“别用手打。”
南野秀一适时来到我身边, 将什么放到了我手里,我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个除了把手之外扁扁的,看起来像是仙人掌一样的植物。上面凸起的硬刺看起来就很疼。
他认真道:“打的手疼不划算。”
我握着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是自然生长出来的仙人掌拍子一陷入了沉思。
这一下拍下去,被打中的地方怕不是要成筛子了吧。还是往外漏血的那种。
虽然继父很可恶,但似乎罪不至此……?
不,不对,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
我握着这个拍子站到了本地继父面前。
“或者用这个也可以哦。”
一旁的植物人继父‘啪’的一下拽下了自己的左手臂递给我。
脱离他身体的‘手臂’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火焰点燃,一阵燃烧之后变成了像是植物大战僵尸里大嘴花一样的东西。粗壮的紫色茎秆上原本应该是拳头的地方化作一个巨大的,带着尖牙利齿的大嘴。但跟游戏里不一样的是,花苞的周围也长满了尖锐的凸起(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那是刺),让它看起来像个长了嘴巴的流星锤。
“不管是扇还是砸,都可以哦。”
植物人继父好心解释道。
我看着面前的本土继父:“……好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抱歉。”
他干巴巴的开口——当然脸上仍然完全看不出一点愧疚之意就是了。
更像是面对小孩子无理取闹时的敷衍。
我当然也没指望他真的就这样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然后放弃。
再菜的反派也不会因为三两句话就醒悟的吧?如果真的随便三言两语就能让他放弃,那当初就不会开始了。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好歹能好好对话了。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继父就这样当着我的面对视了几秒,然后还是那个字面意义上植物人状态的继父先开口了。
“麻友你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我知道。”
哪怕之前不知道,听了这么多也一清二楚了。
“你和你母亲原本所在的世界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将你们排斥了出来。再之后她就一直带着你在不同的世界流浪,直到到了这里才意外的稳定了下来。”
这就是我不知道的部分了。
“但是其实你们并没有真正被这个世界接纳,成为世界的一部分,只是被接受、允许持续待在这里。”继父看起来好像想举个例子却没能准确说出来。
到是刚刚还跃跃欲试想要战一场的五条老师举手:
“就像是这个世界是房子的话,她不是买了房的房主,而是住在这里的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