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锦绣阁,紫烟罗,一匹千金。”林见鹤道。
姜漫瞪大眼睛:“千金?”
林见鹤冷嗤一声,对她爱财很是不屑。
锦绣阁姜漫自然是听过的。孟玉静和姜柔上辈子总是去那里挑衣服。
当然不会给这具身体带。
“穿得起锦绣阁,怎么会在杏林巷?”姜漫喃喃。她总觉得方才那一幕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似乎有些印象的,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林见鹤显然不会给他答案。他习惯冷眼旁观,不会轻易插手旁人的事。
在她沉思时,林见鹤已经走出了这片巷道。
街市热闹扑面而来,姜漫忍不住向身后长而深的巷道看了一眼。
“原来穿过来便是州桥。”她有些惊讶。
她正要迈步向前,前面大街上猛地一阵人仰马翻。
马蹄在青石板上嘚嘚狂奔,人群惊呼,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马发了狂,直冲着他们的方向奔来!
姜漫一把抓住林见鹤的胳膊,脸色发白,猛地扯着他躲到一边!
她紧紧闭着眼睛,只觉一阵寒风利刃般从她脸上刮过,她眼睛不安地颤动,却不敢睁开。
旁边传来“砰——”一声,伴随着人疼得满地打滚的哀嚎和马长嘶的声音。
林见鹤目光落在她紧紧闭着的眼睛上。
长长的睫毛可怜得颤抖着,像极了冷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
突然,脆弱的眼睑颤得更厉害了。
那是眼睛要睁开的预兆。
林见鹤移开目光,看着地上一人一马,目光冷冽。
他手腕翻转,修长手指伸出,拇食二指轻轻一弹,四道无形的气劲打出去,原本哀嚎的人顿时发出惨厉至极的痛呼。
姜漫张着嘴巴,看着眼前一幕。
“是他。”她喃喃道。
纵马伤人、张扬跋扈,她还在猜会是谁,没想到竟是个熟人。
老熟人了。
她松开抓着林见鹤胳膊的手,清了清嗓子:“走,去看看。”
林见鹤甩了一下手臂,
盯着被她抓过的地方,目光冷沉。
姜漫:“看什么看,不就抓了一下,你是姑娘吗?我都没要你报救命之恩,切。”
她心里发虚,忙上前去看孟宵。
孟宵,孟玉静的外甥,孟府独苗,骄纵跋扈,恶劣至极。
那匹马倒在一边,长嘶不止,孟宵半边身子压在马下,这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疼得一张风流的脸满是冷汗,哀嚎痛哭不止。
姜漫蹲下去:“还活着不?”
闻言,林见鹤盯着她看了一眼。
孟宵伸手来抓她,手却不知为何没有用,完全抓不住她衣角。
她:“哎?你这手断了?”
姜漫又围着孟宵走了一圈,得出结论:“脚好像也断了。”
数九寒天,孟宵浑身冷汗给风一吹又结成冰凌,他脸色惨白发青,双眼中的光渐渐暗了下去,四肢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疼得他恨不得立刻死了。
“你快,救我,孟府——”他嘴唇直打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姜漫:“你说什么?听不清。”
林见鹤站在一旁,看她在那里玩。
孟宵方才闹市纵马,伤了不少人。官府衙役很快便赶了来。
人群指路,他们也很快找到了这里。
姜漫“试图救人”未果,叹息道:“胳膊腿都断了,不知道能不能活呢。”
带头的府官一听,冷汗就下来了。
他大喝:“都让开!没看孟公子伤着了!快去请大夫!”
“还有你,快去通知孟府!”
一群衙役慌慌张张奔跑出去传消息。府官伸手欲要帮孟宵从马下出来,可是一碰他便哀嚎诅咒,吓得府官一个哆嗦,满头大汗围着孟宵转,再不敢动手。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他急得转圈。
孟府那是能惹的吗!
这小孟公子那可是孟家人的心头肉啊,别人伤他一根头发都要命的,如今在他地盘上断了四肢,他完了。
他将目光放在一旁的林见鹤和姜漫身上,蓦地冷厉:“将他二人拿下!胆敢谋害孟公子,我看你们胆子不小!”
姜漫:“这位大人,看来你平日忙着查案,不注意京城消息。”
“何意?”
有个衙役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目光不时看向姜漫。
林见鹤目光冷了下来。
“姑娘是——永昌侯府——二小姐?”府官打了个寒颤。
姜漫抱臂点头:“是啊,这孟公子,说起来是我表哥,我方才也试图救他出来,奈何有心无力。”
府官抹了把满头的汗,点头哈腰:“小人眼拙,眼拙,既然是姜姑娘,那自然不会害孟公子的。”
他也不敢再看旁边的林见鹤,唯恐这位又冒出尊贵的地位,那他就彻底完了。
孟府之人来得很快。当头那人一见孟宵惨状,脸色立即白了。
“少爷!”
众人将孟宵救出来立即送回府去。
孟宵垂下来的眼睛带着狠意看向姜漫和林见鹤的方向。他亦习武,明明感觉到有人故意伤了他的手和脚。那种锥心刺骨的疼,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林见鹤淡淡回视。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