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离开了她的房间,把小铁盒中的薄荷片,全部一口气倒进口中。
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沿着她走过的路线寻找,都一无所获。
她那天没有让辅助监督跟着,自己去坐新干线。
最后的纪录是她随意走进便利商店,买了一份深夜的临期便当,一看就是加满了防腐剂与人工色素的那种。
——那个不注重身体的笨蛋。
首先冒出来的是这种想法,然后是找不到人的焦躁。
月台的监视器画面空无一人,附近也找不到任何残秽与战斗痕迹。
无论怎么找,都只能得出“她自己离开了”的结论。
不能大张旗鼓地寻找“五条悟”。
然而找“式守更纱”也查无此人。
——腹腔中的怒火与担忧与日具增,已经逐渐累积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不行啊。
现在才来擅自跑掉。
那个他一不留神就会倒在地上流血的家伙。
那个不抱着小熊就睡不安稳的家伙。
脑海中仍然浮现着很久以前的回忆。
她露出柔软的微笑,在沙发上睡眼惺忪的醒过来,充满依赖地呼唤着“杰”的发音——
明明表现得那么的需要他,然后又不负责任地玩消失。
“夏油老师,高专真的有另一位老师吗?”新来的一年生虎杖悠仁疑惑地问,“到现在都没看到人啊。”
“该不会在躲懒吧?”钉崎野蔷薇回头说。
夏油杰压下焦虑与阴霾,向她肯定会很珍惜的学生们,露出一个平和的微笑,“那个人会回来的,我保证。”
除了找她,他还有高专的工作要处理,走在挤拥的街头的时候,被谁撞了一下。
“抱歉。”对方含糊地说,一张卡片塞到他的手中。
那张卡纸沾上的棉花糖的气味。
想知道你找的人在哪里吗?
我有答案,并且正在静候你的到访。
白兰·杰索
这是陷阱吗?
还是找到她的希望?
夏油杰的动作顿住了,一回头已经找不到刚才的人。
他让辅助监督把学生们送回高专,把纸条紧紧地捏在手心,毫不犹豫地转身前往上面的地址。
*
“我说你啊……”
式守更纱抱着手对五条悟抱怨道,“要别人教学生就好好说清楚啊,我今天可是打算好好休息来着。”
这家伙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大晚上了,他很轻快的说,“哎,毕竟暂时没有任务分派给一年级的样子嘛。”
有她完成了一部分的任务。
而且最近二年级回来,把剩下来该接的都接了。
“你跟一年级们随便对练一下就好啦。”——他是这么想的。
谁知道她教得超级认真。
回来一看,悠仁他们的动作和咒术放出都像样多了。
——就好像她在哪里教育过很多咒术师似的。他笑得轻松,“明明不愿意的话,随便应付过去就行了。”
“我是那种人吗?”她没好气地说。
如果是别的事情就算了。
但如果因为她没有好好教导,下次他们出任务出了什么事,她可是会良心不安的。
那可真是敬谢不敏。
“唔,但是我都没这么认真教欸。”五条悟摸着下巴说。
“……你倒是认真起来啊!”她忍不住吐槽。
本职的高专教师都不认真是想怎样。
“哎呀,大家都是了不起的咒术师啦。”
他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哈哈的笑道。“不用照顾得这么仔细也可以吧。”
……这个人,绝对是会用胶带把小孩黏在墙上,自己吃爆米花看电视的类型。
式守更纱非常确定的想。
她看了一眼两人身处的热闹巿区,“那么,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这个地方的空气还算干净,虽然人来人往,但怎么看都不像有咒灵的样子。
而且就算真的有,也用不着两个特级出场。
“欸,上次不是说了要一起吃甜点嘛。”五条悟反倒惊讶的说,举起手指摇了摇,“不行哦更纱,才二十来岁就记忆力不行了。”
“……”
说谁记忆力不行呢!
她瞪了他一眼,决定忽略他的鸡掰发言。“这么有闲情逸致??那任务怎么办?”
“唔,危险的我回来就清掉了,剩下的丢给七海。”
五条悟轻快的说,“大概能空出两个小时的感觉?”
……七海对不起!
虽然不是她干的,但总之就是对不起!
七海的发际线后移,怎么想都是这人的错——不过,等一下。
她那边的七海好像也一模一样欸。
但她又不会这样对他……
呃,这样看来。
难道未老先衰是刻在基因里的东西吗?
她一下子闪过这种——要是被听到,绝对会惹来七三分追杀的心声。
“更纱,你喜欢吃什么?”他笑起来,走在路上都晃来晃去没个正经,活像根被吹动的电线杆似的。
“随便,我都不讨厌。”她回答道。
真奇怪。
五条家那种古板的地方是怎么养出这家伙的?
她还记得教鞭破空的声音,还有背部的疼痛。
——“不要走神!”
——“少爷,不要随便翘腿,走路也不要晃身体!背脊的位置变了!稳住!”
——“大家族的仪态可是很重要的,你连这点小事都不明白吗!”
她也记得五条家的礼仪老师总是用尖刻的语气责骂。
话说,那种无礼之人怎么教人“礼仪”的啊。
因为是宗族内的姻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