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报告拿回去重写吧,明天早上交,拜托啦。”万里川知凛双手合十,笑得像是狐狸一般。
对于万里川知凛这番话,五条悟是懂了又好像没懂,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东扯一段西扯一段的歪理唬得晕头转向了,他竟然真的拿起了报告。
直到走出办公室的门,才反应过来,不对,他为什么要乖乖听渡鹤西鸟的话?
明明一开始不想重写就不是因为看渡鹤西鸟不爽,只是单纯地想气一气那帮老橘子罢了,怎么被绕进渡鹤西鸟的逻辑圈套里了?
夏油杰本来交完报告就想走,结果硬生生被拖着干站了十分钟,幸好万里川知凛也没有要拉着他再聊天的意思,他长舒一口气,准备迈开步子离开。
余光从万里川知凛讲到兴头时挽起的袖子上划过,那露出的手肘上还残留着未痊愈的红肿,一些撞伤因为太久没处理已经变成了青紫的於痕,在雪白的手臂上显得无比可怖,像是受了什么虐待一般。
怎么会这么严重?
夏油杰神色复杂,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渡鹤老师,你的手最好还是抹点药,把淤青揉开,好得快。”
万里川知凛望了望自己的手臂,这伤看着恐怖,但其实没什么感觉,也可能是他以前皮糙肉厚惯了,对皮肤上痛觉不灵敏。
“谢谢,我等会去趟医务室。”不过留着确实很不美观,还是处理一下吧。
“办公室里就有应急医药箱,我帮你找出来吧。”
万里川知凛不知道夏油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了,但能省下跑一趟医务室的功夫,他自然是愿意的:“那就麻烦你了。”
夏油杰从资料柜下方的柜子里拿出医药箱,里面备了酒精和跌打损伤的药物。
“再见,老师。”渡鹤西鸟双手都有伤,理论上讲一个人处理很不方便,但他应该不会愿意让别人帮他上药,夏油杰就不自讨无趣了。
“明天见,夏油同学。”
说完明天见后,万里川知凛才想起来,明天好像见不了,他要去接两个新入学的学生。
好像一个叫七海建人,另一个叫灰原雄。
他用指腹沾了点药膏,在手掌上抹匀,药膏质地泛白,像是一层一层往外扩张的蛛网,将五根纤长的手指连结起来。清凉的药膏覆上於痕与红肿,皮肤很快被揉搓得滚烫,像是被温水浸泡过一般,这股热意渗入掌心,也流进了五脏六腑。
不碰时没感觉,碰到时就泛起了微微的刺痛和麻痒,万里川知凛抽了一口气,等掌心的温度冷却下来后,才换一处伤口继续抹药,只是那种像是蚂蚁透过伤口爬进了血肉里的怪异感觉,还未停止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他第一千零一次唾弃渡鹤西鸟这副身体的弱鸡。
至于为什么不用手术果实的能力,当然是因为害怕治疗一个小伤口也会吐血。
晚上,五条悟和夏油杰各自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对年少相识的挚友决裂,走上截然相反的道路,甚至成了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