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教授……您现在不就正值年轻吗?”
万里川知凛眨眨眼,打了个补丁:“我说的是还在上学的时候,我以前是足球队的。”
“虽然没有配合过,但我相信我可以跟上你们的步调。”
松田阵平想了半天,终于想好了把位置挣回来的说辞:“你,咳,教授不是说我在场上才能把鬼引出来吗,我要是现在下场,还怎么让计划执行下去?”
他本来对留在比赛场上没有执念,但对方11号屡次挑衅他,他一定要进多几个球狠狠打11号的脸!
“鬼早就出来了。”万里川知凛在松田阵平愕然震撼的眼神中用手指指向了蜂须班的某个黑发少年。
他背对着鬼冢班的球员们,背上球衣印的赫然是两条标准的竖杠——11。
“原来是那个小子!”松田阵平语气中夹杂了些咬牙切齿的狠意,新仇加旧恨,他记住这个叫黑发的鬼了。
“它既然选择和我正面对抗,那我就更不能下场了,那样岂不是在向它认输?”
“松田,让你休息就休息,哪来这么多废话,你想明天废腿吗?”降谷零话糙理不糙,足够直白。
萩原研二顺势把手臂搭上松田阵平的肩头:“小阵平,这个计划目标就是引出鬼,你现在已经成功了,后面的就交给阿玛多教授吧。”
“算了,班长你让教授上吧,把鬼早点抓了也好。”松田阵平忍不住担心,“万一鬼在这里暴走怎么办,这里还有这么多普通人。”
“没有办法。”万里川知凛薅了把自己又卷又蓬的金毛,总不能放火把草坪一次性烧了吧?
“我不会惹怒它的,我只是想找它说说话。”
谁知道你这张嘴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众人对“不会惹怒它”这几个字保留疑问。
他们属实没想到这信誓旦旦说自己有办法解决鬼的小教授在关键时候却这么不靠谱,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伊达航向裁判做出了换人的请求,下半场比赛开始。
万里川知凛已经做好了热身运动,进场时黑发佝偻着的腰都一霎那挺了起来,它也不装了,撩起自己额前的头发,挂到两边。
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头发慢慢缩了进去,只留下一个清爽的长度。
只是那张脸从惊艳的美人脸变成了一张陌生且普通的面容,但蜂须班对此都没什么表示,显然是认识这张脸的主人的。
黑发只是一团头发,所以它的脸是可以捏造的,如果黑发心情好,它就自己捏脸,但要是心情不好,它就会直接把猎物的脸皮撕下来,换到自己脸上,节省精力。
这张脸的主人应当是前者,毕竟在警校里出命案就像是在消防队面前放火,领导层肯定会高度重视,那时候它就很难继续藏在警校里了。
这个倒霉孩子应该是被敲晕藏起来了。
黑发肯定会打完这场比赛就溜,留下一个烂摊子给被它复制了脸的那个人处理。万里川知凛已经想象到那人被围着夸奖,却一脸懵逼的表情了。
前提是蜂须班能赢下这场比赛。
“加油!”万里川知凛和队员挨个击拳,除了五人组以外的球员在看到他上场的时候也懵,但伊达航让他们放心,说教授实力很好,不会拖后腿的。
其他几个人心里苦,他们是怕拖后腿吗?他们是怕和教授一起征战赛场啊!万一表现不好害队伍输了,教授因此而记住他们的名字,这也太可怕了!
但该来的还是会的,万里川知凛踩上柔韧的草坪,鞋底的软钉扎入土壤里。
他对位的人比他高了一个头有余,他必须得仰视他,但在气势上反超了这个大高个,虽然大家都觉得他像是只张牙舞爪的小猫,但没人有这个胆子直接说出来。
成绩还想不想要了?
球横在两对中央,两边的球员都在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球,伊达航率先得手,他看准时机,把球传给了同队的另一名小伙伴。
那个球员不知道是慌了还是单纯的失误,这么简单的传球居然没有停住,导致球脱离了原来的轨道,成为了无主之物。
万里川知凛和对位球员同一时间动起来,向在边界线徘徊的球奔腾而去。
他发现小个子也有小个子的好处,虽然旁边的对手一步顶他两步,但是没他跑得快。
万里川知凛马上就要追到球了,脚已经出去,下一秒就能碰到皮球,没想到飞来一铲。
蜂须班那个球员没碰到球,钉鞋却实实在在踹在了万里川知凛脚踝处。
万里川知凛收力不及时,直接扑倒在地面上,口鼻间都是泥土的腥气和青草的方向,和上半场把球扑出去的萩原研二感受相同。
魅魔忍痛能力强,只发出了一声闷哼,冷汗却瞬间浸湿了后背,那个部位没有护腿板,就只有一层袜子,根本构不成防护,被踹到实打实的疼。
没碰到球,却踢到了别人的身体部位,毋庸置疑,这是一个犯规动作。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球员比万里川知凛本人还慌,手一直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摆。
他真的不是故意对着万里川知凛的脚踝放铲的,那是他为了追上万里川知凛提速,但突然一下子没踩严实,就往后摔了下去,刚好踹到了万里川知凛的脚踝。
黑发甚至比万里川知凛的队友更早跑到他身边,把自家犯了规的队友粗鲁地掀开,眼神里皆是愤怒。
鬼冢班的队友们也很快围了上来。
鞋底的钉擦破了皮肤,那处的白袜已经被血液染红,看起来有些可怖。万里川知凛摸了摸骨头,没有错位,又活动了下脚腕,除了痛一会,留了点血以外,应该没什么大碍。
裁判先是关心了万里川知凛的伤势,万里川知凛表示只要进行简单的止血处理还可以继续上场。
随后向那名球员出示了黄牌,并判给鬼冢班一个点球。
黑发不爽的心情完全暴露在了脸上,它漆黑柔顺的头发随风飘动,暗藏杀机。一根细软的黑发如同长蛇般掉落在了伤人球员的后颈处,瞬间割出了一条血线。
它如刀片般锋利,又如麻绳般柔韧不屈,似乎马上就要对蜂须班这名球员处以绞刑,或者直接割头,让滚烫泛着腥气的血液喷洒一地。
球员“嘶”了一声,捂住了后颈,摸到了一点点濡湿。
萩原研二低头,恰好在他脖颈上看见了一条脱落的发丝,就贴心地帮这名球员捡了起来。
触碰到发丝时,他还用手指揉搓了一下,虽然这发丝软嗒嗒的,但总感觉这质感和别的头发不一样,或者说根本不像是头发,更像是一条锋利的钢琴线。
可能是发质不同吧。
萩原研二松开手指,看着发丝从指间掉落,只是他没注意,那根发丝掉在了他的裤子上,而没有融入草坪与大地。
妈妈……这个人在阻止他给妈妈报仇!
黑发用充满敌视的眼神凝望着萩原研二,脑袋上的头发更加张扬了,如同做好狩猎准备的蛇类在蠢蠢欲动。
“麻烦继续吧,裁判先生。”万里川知凛一瘸一拐地走了回来。